“李氏有个妹妹,我瞧见过一回,长得很是标致,不会辱没二爷。”孙姨娘一边替老祖宗捶肩,一边说着。
老祖宗这些日子一直想给二爷说亲,孙姨娘可没少上心,二爷虽并不得老祖宗喜欢,却也是个爷,若娶了李氏的妹妹,日后总要和苏阳一条阵线的。想起自己那个小门户出来的媳妇,她又气不打一处来,本来想给儿子说合翰林周家的女儿,偏偏被秦姨娘搅黄了!
愈想,愈有些气愤不过地瞥了眼秦姨娘。
一旁的秦姨娘却是不以为意,堆着笑容给老祖宗端了茶,道:“咱们家几位爷都是出息的,找媳妇没必要往一家去,倒让人笑话了。我这里也有个人选,老祖宗不妨听听?”
“嗯,你脑筋活络,认识的小姐也多,说说看。”
“老祖宗可还记得仲表哥家的巧妞?今年也该十七了,年纪正好。”
秦姨娘的嫡母与老祖宗是姐妹,口中的仲表哥则是老祖宗的亲侄子,自然讨喜些。
“想起来了,怯生生的小丫头,人倒是乖巧,可,降得住牧儿吗?”苏牧性子放纵,让老祖宗心存犹疑。
秦姨娘却是笑着:“不是有老祖宗您给巧妞做主么,二爷再混,在老祖宗面前也是老实孝顺的。”
“我还能做一辈子的主?也不知自己还几年活头呢!”
“老祖宗身子硬朗,起码还有好几十年来训诫我们呢。”一旁谢韵琴搭言,给苏牧挑媳妇她不上心,拍马屁讨欢喜却是嘴最快。
倒是哄了老祖宗开心,老祖宗娘家在青州,离得远了,两家渐渐地走动也少,如今把侄孙女嫁进国公府里,倒是不错。
为了妥帖,老祖宗又问着谢韵琴,“你觉着呢?”
谢韵琴出生高贵,平时结交的也都是贵家的小姐,却并不想给苏牧说合,都留着合适的以后给自己儿子呢,只道:“老祖宗的侄孙女,自然好得很。”
“你们都觉得好就行,不过还得老二媳妇同意,毕竟是她的儿子。”提起老二媳妇,老祖宗很是不满,当初为了冲喜把人娶进门,儿子没了,她却不想着耽误了姑娘家一辈子,只怪罪没能救活她儿子。
“当初也是她哭天喊地要过继这个孩子到膝下养老,如今却整日吃斋念佛一点不上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家只是笑着宽慰老祖宗,守了十多年的寡,也是不容易。
只孙姨娘笑不出来,见老祖宗满意秦姨娘的提议,已是让她气得不行,即便都是姨娘,也有高低之分,秦姨娘虽是庶女,可因为嫡母和老祖宗间的亲缘,当初可是以贵妾身份嫁进府来的,比她自己丫头出身更尊贵许多。进府后,又因年轻貌美很得老爷和老祖宗欢心,她却不过是命好生了两个儿子,才勉强能在府里站住脚。如今虽掌着中馈,也有些战战兢兢,若秦姨娘再弄来个帮手可不得了!
偏偏李氏又是个没出息的主,帮不上半点忙!倒是才回京的三姑娘是个精明角色,要是真能拉拢了她,倒是件好事。
正想着,苏靖荷便进了屋,身旁只一个沉香丫头跟着。
“给老祖宗请安。”行了礼,便由沉香扶着坐下。
“三丫头看着精神了许多。”老祖宗看着苏靖荷说道。
青黛的事情出了后,苏靖荷病了几日,本来让刘嬷嬷过去教规矩,也耽搁了下来,今儿还是听刘嬷嬷说三姑娘身体大好了,才叫了几位姑娘过来吃饭。
“谢老祖宗挂念,孙女儿让老祖宗费神了。”
老祖宗罢了罢手,又看了眼她身后的沉香,皱眉说着:“身边就剩沉香一个丫头伺候?”
说完,有些不悦地瞪向孙姨娘:“荣华院少了个丫头,你却不知道填补?”
“不怪姨娘,之前秦姨娘有派了两个丫头过来,都很懂事,我使唤得也顺手了,不过,孙女倒还想求老祖宗赏个人给我。”
“行,你开口便是,都给你!不过,可别和老祖宗抢了喜鹊,你老祖宗就习惯了她的服侍,换旁人还真不行。”
苏靖荷笑着道:“哪里敢要老祖宗跟前的人,之前小曼身边有个办事利索的,我一直很喜欢,回府后也找秦姨娘要过,却听说跟在了菀儿屋里,菀儿最听老祖宗的话,孙儿只能求老祖宗帮这个忙了。”
一听在苏菀屋子里,老祖宗有些顿住,已知道她说的是谁,还不待老祖宗应下,外头刘嬷嬷匆匆走进屋,回着:“不好了,二姑娘和五姑娘闹起来了,二姑娘的脸都给抓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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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闹起来倒也没什么大不了,但听说抓花了脸,还见了血,老祖宗自然得亲自过去一趟。
赵姨娘的清芷园里已是乱作一团,二姑娘本来准备过去老祖宗院里吃饭,哪知道迎面碰见五姑娘怒气腾腾过来,上前就是一巴掌,被打的晕头转向。之后更是拳脚相加,二姑娘性子柔弱,不敢和五姑娘闹开,只得一直躲着,一旁丫头们虽然干着急,但被五姑娘身边的丫头拦着,不能上前。
老祖宗他们过来时,两人刚好被嬷嬷们分开,谢韵琴赶紧上前把小女儿抱在怀里,心疼着:“可有伤着?”
除了头发散乱几缕,哪里还有受伤!只是二姑娘脸上几道红痕,脖子上也渗着血丝,头发凌乱得如街头乞丐,狼狈至极。
“怎么回事!”老祖宗冷眼怒问。
苏菀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跑到老祖宗跟前,抹了把泪说着:“二姐太不要脸,偷了我最喜欢的几支发簪和玉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