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陈设都还是当初她布置的样子,地面打扫得相当干净,看不见一丝灰尘,应该是请了家政工。当她打开冰箱,正要往里面放巧克力的时候,忽听见卧室的门嘎吱一声开了,她吓得打了个激灵,看见一个白色幽灵向朝厨房这边走来,当她捂住嘴刚要喊的时候,咔嚓,客厅顶灯被打开,她惊惧地发现,站在面前的原来是佳佳。
佳佳的体形很瘦,穿着一条纯白色的睡裙,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看上去像一个标致的女鬼。她面色镇定地站在饭厅当中,用极端敌视的目光盯着周馨茶:“你怎么进来的?你也有这房子的钥匙?”
周馨茶闯进人家,心里发虚,所以急于澄清自己,赶紧把手里的包裹推到前面:“我是来送巧克力的,我还以为……以为家里没人呢。”
佳佳走上前来,三下五除二撕开包装,看见那里面的巧克力盒,惊讶地说:“这巧克力……是你买的!?”
周馨茶刻意地笑了笑:“是……是我买的,梁总说你喜欢吃这种口味的巧克力,特意让我给你买的。”
“我不要!如果我知道是你买的,才不稀罕!”佳佳突然暴怒地把它打翻在地,顿时泪流满面,情绪激动难以控制,还厉声逼问周馨茶:“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房子的钥匙!也是他给你的!?这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他叫你买的!?对不对——”
周馨茶尽管一直把她当小孩儿看待,却被她这种异乎寻常的狂躁吓绥了,这一刻,周馨茶似乎明白了梁总当初为什么想要做整幢房子的隔音,没有人受得了这种动静。
周馨茶倚着墙,那么高的个子,委顿成一个小矮人:“我没有恶意的,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还留着这房子的装修钥匙,对不起,我知道我早该还给梁总的,梁总可能是太忙了,忘记换锁,你不要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真不是……”
佳佳根本不听她的解释,歇斯底里地砸家里的东西,她撤下窗帘,推倒雕塑,尽最大可能破坏周馨茶为她布置的一切,还把许多碎片不分轻重地扔向周馨茶,幸好门口很近,周馨茶只挨了两下砸就跑了出去。她靠着电梯门惊魂未定地喘息着,掏出手机给梁总打过去,出门时她看见佳佳的脚被破碎的玻璃片扎出血了,而且头顶的吊灯摇摇欲坠,这样下去说不好会发生什么,她在通讯簿里找到梁总的手机号,接线的短短几秒钟之间,她的手在瑟瑟发抖,终于明白那些药是怎么回事了。
梁莯正在外面参加一个重要的应酬,如果不是她来的电话,很可能不予理睬,他心里有数,最近因为自己一周都没有上班专门陪佳佳,使得佳佳的情况很稳定,绝对没有料到会出这种事。他接起电话,带着一种调侃的语气说:“喂,周总监,有事么?”
周馨茶在电话里哭着说:“梁总,您快点来皇朝,我不知道怎么跟您说,佳佳有危险……”
“你说什么?”梁莯的声音立刻变了,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我……”就在周馨茶打电话的时候,佳佳在房子里用重物砸门的声音传进话筒里,梁莯那边似乎听见了,明白了,电话线路一下子断了。
半个钟头后,梁莯终于赶到,看见周馨茶面色惨白地站在门口,他气喘吁吁地问:“佳佳呢?”
周馨茶说:“在里面,刚才她还在砸东西,现在没声音了。”
梁莯愤然地说:“你把她就那么放着不管!她是病人!你知不知道!”
周馨茶委屈地大喊道:“我不知道该怎么管!她不想看见我!”
梁莯开门进去,咣地一声把门关住。周馨茶忍不住哭了起来。过了好久,大概有两个多小时,梁莯才打开门,看见周馨茶居然还蹲在门口。他轻轻地走出来,小心翼翼地关上门,揉了揉太阳穴:“周秘书,刚才对不起啊,谢谢你及时通知我。”
周馨茶站起来,眼泪已经完美地风干在面颊:“没关系,她怎么样了?”
“吃过药,现在睡着了,大概会一觉睡到明天中午,那种药的效果很猛,我一般不会给她吃。”
周馨茶说:“梁总,我觉得有必要跟您解释一下,我是来……”
梁莯抬了抬手:“我看见那盒巧克力了,这不关你的事,是我太大意。对了,你身体好点了么?”
周馨茶下意识地摸摸胃部:“原来请客的事您都知道。”
“我不但知道,而且我还知道是陈部长他们捣的鬼,你以后要小心他,那个人野心很大,得处处防着点。”
“嗯。”周馨茶点点头。
这时,梁莯搭上她的一只肩膀:“周秘书,我总是改不了口,以后就叫你周秘书了可以么。你刚才吓坏了吧?有没有伤着哪里?”
“没有,我还好,可是我看见佳佳的脚好像流血了……”
“那个我已经替她包扎过了,没事的,是个小伤口。我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砸东西,她从来都不这样的。”
周馨茶说:“她是猜出那些东西都是我帮您买的,所以……”
梁莯深深地点了点头,抢白道:“我懂了。好了,不说这些,我送你回家吧。”
周馨茶看看外面夜深人静的苍穹,估摸时间早已过了午夜,所以没有拒绝。
梁莯开着车,在空旷的大街上行驶。周馨茶坐在副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