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真早知道她又要来取笑自己,便故作不知的,只问道:“世子妃又想不到什么?”
敏丽落了座,端详着她,忽地握着怀真的手,便唤道:“怀真妹妹。”
怀真诧异,便道:“怎么了?”
敏丽望着她,复又唤道:“妹妹……”
怀真心中纳罕,便惊奇问道:“如何只管叫我呢?有何事你快快说来就是了。”
敏丽这才抿嘴笑道:“我趁着这会子还能叫你‘妹妹’,便多叫两声儿,改日你嫁了我们家,我岂不是要改口叫你‘嫂子’了?”
怀真听了,顿时又红了脸,啐道:“呸,我便知道你是不安好心,一定要调笑我才罢休。”说着,便不由笑了。
敏丽亦是大笑了会儿,才点头叹道:“唉,我竟然想不到,你跟哥哥,会有这般缘分呢。”
怀真垂着头,只是红脸,也不想再提此事。
敏丽看了她一会子,又握着手,见那小手绵软白/皙,柔若无骨,简直叫人爱不忍释,再往上,皓腕如雪,玉骨冰肌,美不胜收。
敏丽虽跟怀真认得,此即因心情不同,便又重打量了一阵儿,真真儿是越看越爱,越看越怜,便不由叹道:“先前哥哥因蹉跎那许多年,又不曾寻个良配,我一直都叫可惜呢,如今才觉着,他蹉跎耽搁那许多年,自有道理,如今总算修了个仙女儿似的妙人儿,岂不是一切都值得了?”
怀真的脸越发之红,便小声道:“姐姐还是只管说这些话取笑……竟是要赶我走不成?”
敏丽摩挲着她的手,道:“我是说的心里话,不是取笑,这个也听不出来?”
怀真道:“呸,嫁了人,便也学的贫嘴贫舌的,我不喜欢这些腔调。”
敏丽便倾身过来,在她耳畔低声说道:“少不得你也要嫁给我哥哥,以后……且看看你会是什么腔调的……”
怀真听了,又察觉耳边湿湿润润,一时就想到上回小唐在她琴桌前的所为,顿时连耳根也红了起来,便推开敏丽,嗔道:“真真儿是兄妹两个,都一样的……”
敏丽听了这话,仿佛大有缘由,登时睁大双眸,看着怀真。
怀真一言说完,顿时便醒悟说差了!一时羞盖住脸,竟无法再面对敏丽,便仓促起身道:“我先失陪……”说着,竟转过身匆匆地离席。
敏丽在后看着,起初不解她为何忽然去了,然而细细寻思她方才那句话,想了半天,便“噗嗤”一声笑了。
却说怀真因说错了话,无颜面对敏丽,便借机告辞出来,谁知出了门,被风一吹,越发觉得脸上如火,浑身燥热,心也跳的厉害,又加上先前吃了两杯酒,一时竟有些不胜酒力。
此刻吉祥便跟在身边儿,怀真停了步子,便道:“我有些口渴,你去取一壶茶来。”
吉祥答应,转身自去,怀真便坐在廊下栏杆上,掏出帕子往脸上扇风,然而想到方才之事,大为羞恼,竟觉无地自容,恨不得立刻就离开唐府。
不料正在此刻,却有一人自游廊那端而来,怀真正出神中,并未察觉,那人走到跟前儿,唤道:“怀真妹妹。”
怀真吃了一惊,这才发现,原来是唐绍来到。
怀真忙起身,行礼道:“绍哥哥,我一时没留心,失礼了。”
唐绍道:“不妨事。”说话间,就看着怀真,眼底神色难明。
怀真便问:“绍哥哥怎会在此?不曾在前头吃酒么?”
唐绍便一笑说:“方才我跟森哥哥去给太太请安,才出来,要回前面儿去,见妹妹在此,便过来打个招呼。”
怀真也莞尔一笑,道:“绍哥哥便是这般客套。”
唐绍见她一笑,眼波盈盈,娇袅入心,他心头更是滋味万千,便道:“当真想不到,怀真妹妹……竟然许配给三叔了……”
酒力泛起,怀真正有些隐隐地晕眩,模糊听了这句,便只勉强一笑。
唐绍却也不知该何以为继,只是看着她含羞而笑,那心便怦然一动,道:“早知道……我……”
怀真因有些心慌头晕,便举起手来,在额角一扶,此刻已听不清唐绍说什么。
不料唐绍见她双眸微合,仿佛欲醉,脚下又一晃似的,便伸出手来,将她扶住,道:“妹妹可还好么?”
怀真还未来得及回话,忽地手腕被人握住,微微用力一拉,顿时身不由己跌入那人怀中。
怀真懵头昏脑,才欲抬头看去,却听来人冷然说道:“绍儿,你见过了太太,怎不快些回去,在此做什么?”
原来着来的,正是小唐。
先前小唐在前头跟众人喝酒,因唐森唐绍等小辈儿也在,喝了一会子,便要齐齐进来给唐夫人请安。
如此半晌,唐森等便回来了,小唐扫了一眼,却见独独少了唐绍。
小唐问起来,唐森道:“绍儿说他去解手了。等会便回。”
小唐不以为意,谁知坐了一会儿,便觉着有些不对,因此才抽了空出来,居然正好看到这一幕。
而唐绍见了小唐,自是天然畏惧,心中发慌。
唐绍正欲说话,小唐却不理他了,低头只看着怀真,柔声便问道:“是喝醉了?如何不知道深浅呢,竟出了一头汗。”说话间,便抬起手来,在怀真的额头脸颊上轻轻地抚过,与其说是擦汗,却不如说是亲昵。
唐绍见状,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