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她淡淡的勾了勾唇角,撑着边上的桌子直起身来,问道,“如果妾身跟了王爷回去,平安侯还有得救吗?”
能远道来当质子的人,大多都是些没什么背景的,他们的生死其实对于故国无足轻重,如果苏桓就这么因病而逝对于大周来说也无疑是去了一层负担,如此他们就不用拿米粮养着、侍卫守着、奴才伺候着,若有意外还得交待着。
萧临虽然找了大夫来医治,但看看,全都是些酒囊饭袋,真正好的全都在锦轩宫里待着呢。
必须要让萧临把御医传召来。所以,步凉要赌……
“他只是个孩子,无依无靠本就可怜,王爷就不能给他一个苟延残喘的机会吗。”
“你僭越了。”斥完步凉,萧临向后看了一眼。
烈风得令,立马将屋里其他能睁眼喘气儿的人全都赶了出去。
步凉倾身上前,看着他,“那请王爷教教妾身,怎样才可以守得了本分。是当初就不该自作主张非得争一个三年;是当初不该拼死从劫匪手中逃出;是当初就不该承下荆花母子;是当初不该插手董子东一事;还是……不该对你起了别样心思……”
排山倒海般的不该,却溺在最后的柔情蜜意里。
萧临等得不就是这个吗。
他失笑连连,抬起手来想要将她揽进怀。
步凉却径自一退。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错了。”她苦着脸道。
“你是本王的王妃,怎会错。阿凉,过来……”
步凉笑着直摇头,“王爷说得没错,您的王妃不会有错,可是自始至终您心里的睿王妃只有一个人,而那个人不是我。所以王爷,要么您就放我走,我履行承诺还您妻位;要么就让我陪这个孩子一道,去了,至少也冠着这个睿王妃的头衔,不是吗。”
伸出的手在空中滞住,萧临不解,“本王以为,你不会像其他女人那样。你看得清本王将来的位置,你也会明白本王的身不由己。”
“所以做王爷的女人,应当不嫉妒不争宠,安分守己,哪怕您心里只爱着别人,也得笑着祝福你们早生贵子,白头偕老吗?”她笑了笑,反问道,“王爷想要的这种女人,估计只有王爷的母妃娴妃娘娘能做到,恕步凉做不到。”
说完,步凉好似舒了一口般的畅快,她伸了伸手指向门口,“既然步凉做不到,王爷就别再在步凉身上费心思,请回吧。”
步凉成就了萧临生平许多的第一次,而今日,萧临第一次想要活生生地掐死一个女人,却又发现好像失去了这个女人,他可能会掐死更多的人!
愤愤地看了那样冷漠的步凉许多久后,萧临拂袖转身,跟来时一样怒气冲冲的出了侯府大门。
但,没多久就从锦轩宫里来了许多辆的马车,里面装的都是太医院的御医,奉命前来给平安侯治病。
说是,治不好便陪葬!
因此,太医院里的御医们个个都吓破了胆,直言这年头日子不好过,动不动就是陪葬,还都是因这睿王妃而陪。
果真是红颜祸水没错的。
不过,也碍于这帮人不遗余力的施救,七天七夜后,苏桓的小命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步凉,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来。
杜栓更是感激涕零的在她跟前拜了又拜。
西荷扶着步凉朝门外走,这七日御医们虽是废寝忘食,步凉也是没日没休。这不走了没多远,脑袋就一阵眩晕。
“主子,您怎么了?”
哼!
她苦笑,“我赌赢了,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西荷,你说这是为什么?”
“主子……”实话是说不得的,西荷黯然,忽而惊觉手上的重量越加的沉了起来,一抬头,“主子!主子……御医!全都给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