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清暗自翻了个白眼,将头靠在他肩头,舒舒服服地打了一个哈欠,闭了一会眼睛,“什么出息不出息的,我说实话啊……”
她没有将那夜在城门楼上以死相逼的事情告诉他,也没有将自己所受的苦痛折磨一一道出撄。
她怕万一说了,显得自己太过于伟大,让孟奕白觉得自责以后抬不起头来了,那就不好办了,再者说,她所经历过的那些又不是什么好事,说出来不让自己开心也不让别人开心,多说无益。
所以他不能明白她如今渴求安稳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乖顺地靠在他肩头,心头是前所未有的安心,叶小清缓缓呼出一口气,奔波一天的困倦将她席卷,她也懒得再动,任由头脑被困倦混沌吞没着。
沉沉浮浮之间,忽的,她想起了什么事,连忙又将快要黏在一起的眼皮掀开,转过头去就急切地问了:“对了对了,那宁之婉不是要跟你成亲吗,成了吗?她如今去哪了?”
上次还是在茶楼听锦瑟提及过一两句宁之婉,也不知道现如今怎么样了,宁家也算得上富可敌国,多多少少有些势力,至少能在太平中搅动一番风云,不至于忽然销声匿迹。
她询问的十分急切,且满满的都是好奇,孟奕白扬了扬眉,思索了一阵才道:“与我又牵扯的人,就算是尚未成亲,也会被抓起来以儆效尤。”他垂眸看了看她,继续道:“宁老爷先前花了大价钱将她从牢狱中救出,而后就去江南避难了。”
这下,叶小清瞪大了眼睛,有些惊讶。
她还寻思着宁之婉如此嚣张跋扈,想必是极其有能力的,在这种关键时候定是会与孟奕白一起不顾一切同甘共苦才对,没想到早早自己保命去了,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偿。
相比之下,她果然是个好人,还是个有胆有识的仗义之人!
越想越开心,叶小清不由得傻笑了起来,本来渐浓的睡意也驱散了,她激动地说道:“你看你看,我是不是很好,我没自己跑了,我还回去救了你呢!”她笑得愈发开怀,“哎,我果然是个天大的好人!”
她调整了坐姿,扬起手臂来,喋喋不休,越说越激动,孟奕白没说什么,只看着她傻里傻气的模样,不自觉笑意渐深。
“你说说,这世上除了我会去救你,还有谁!”叶小清仰起了头,得意道,“你看,这你就看出来谁对你用心谁对你不用心了吧,你还不好好谢谢我,嗯?”
她自娱自乐正开心着,偏过头去正想邀功,下巴忽然被捏住。
她还未来及反应,孟奕白倾身上前,温热的嘴唇覆在她唇上,蜻蜓点水一般又轻又柔,温柔又熟悉的触感让她一下子呆愣住了,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呼吸一瞬间停滞住了,她眨了眨眼,只能感觉到他的鼻息轻轻扫过她的脸颊。
额头抵住她的,他的声音低沉,染了些笑意,在朦胧月夜中分外醉人心神,“……谢过寨主。”
…………
不论竹林外是风是雨,不论局势多么紧迫,天平中到底变了什么天,搅动着哪一番风云,在雪庐中都是一贯的避世清闲,风轻云淡,丝毫尘世的纷扰都传不进来。
老仆只是每天清晨时分打扫打扫院落,做好早膳送到厅堂中,其余的时候就在后院泡壶茶,不去打扰别人的正常生活。
他的本意很好,可是叶小清不是个省油的灯,隔三差五就去一趟厨房,说是要学着做饭,可是每次都把厨房弄得一团脏,炒的菜乌漆抹黑的,喂给鸟雀都不吃。
末了,老仆只能唉声叹气地去收拾她丢下的烂摊子。
春日渐暖,雪庐后的小溪早早解冻了,潺潺的流水冲刷着溪中圆润的石头,阳光好时,能看到溪水泛着波光粼粼的光芒,手掌大的鱼会高高越出水面,再“噗通”一声落进水中。
叶小清最喜欢找凉爽的午后,蹲在后院的大树下,看着那条小溪中的流水,一愣神就是一下午。
许久都没有如此安逸的生活了,她打心眼里很是珍惜,先前在山寨里她整日打打杀杀,在太平中整日提心吊胆,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活的这般安逸。
雪庐中有一个小书房,虽然书房不大,但是里面的书籍很多,孟奕白经常随手抽一本就去院中石桌上看了,她反正也看不懂,就没有去凑那个热闹,自己找地方乐呵去了。
她觉得如今这般就很好,若是可以一直这般安逸就好了,可是没过几日,雪庐忽然来个访客。
这个访客不是别人,正是流落在太平城中的锦瑟。
锦瑟赶到雪庐的时候,叶小清正在院中跟孟奕白抢树上摘下的果子,险些大打出手。
就在火药味正重的时候,她一转头,就看到锦瑟气喘吁吁地站在雪庐的门口,一手扶着修长的竹子,一手抚着胸口喘个不停,未施粉黛的白净的脸上因为走动染上了些红晕。
她一身胭脂红的衣裳,在满山苍翠的竹林中分外鲜艳且缥缈,将她的身形勾勒的更加窈窕,她看清孟奕白的一瞬,急急走上前了几步,没有停留地跪在了地上,行了大礼。
她将额头触在冰凉的地上,声音带了些颤抖,“王爷……参见王爷。”她抬起头来,安心地舒了一口气,“王爷你没事就好……”
孟奕白还未上前,叶小清早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拽着锦瑟的胳膊将她扶了起来,显然是十分激动,语速也快了很多。
“锦瑟你怎么来了?”她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