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啪直响,门内,叶小清兀自“哼”了一声,想将馒头拽进来,可是她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手腕忽然被猛地拽住,惊得她周身一个哆嗦撄。
于此同时,只开了一条缝的门被完完全全打开,月光一下子倾泻而入,叶小清还没反应过来,手腕上的力道将她一拽,她一个踉跄被拽了出去,稳了好几稳才站住,仰头看向身前的人。
月光覆在来人的发上,流淌在他的肩头,顺着他的衣摆,如同浮动的光芒,与柔和的月光不同,他逆着光,面上的神色看不真切,只有唇边似笑非笑的弧度,证明了他此刻的心情算不得好。
他心情不好,说得就跟她心情好一样……
本来消散许多的火气被这一拽激起,叶小清顿时就想发火,她猛地发力甩开了手腕上的桎梏,别过头去,拿起馒头就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含含糊糊道:“你是不是瞎了,看不见门上的字吗?”
经她这么一说,孟奕白又去看了一眼门上的字,扬了扬眉,漫不经心道:“自然是看见了。”他顿了顿,转头望着她,“所以这不是请你出来了吗?”
失算了!险些被嘴里的馒头噎着,叶小清愤怒地瞪了一眼孟奕白,又去看了看门板上的大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转头就想回房,可是他没让她如愿,又逮住她的手腕将她拽了回来。
这下叶小清彻底怒了,她的脾气一直算不上很好,面对孟奕白时脾气特别不好,特别是早上受了那些闷气。
“你放开我行吗?”胸口里一团火熊熊燃烧,她转过头去怒声道,“我不想跟你说话,也不想看见你,你可以滚的远点吗,知不知道你很烦啊?”
以往她也不是没跟他发过脾气,但是没有一次像如今这般生气,什么脏话都堆到了嘴边,她本以为孟奕白会跟她生气,转身就走连话都不跟她说一句。
但是出乎她的意料,他什么都没说,甚至面色都没有变化,只是将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举到了身前,她这才看见,他拿着的正是她今早丢在醉红楼中的那件外裳偿。
趁着她走神的时候,孟奕白松开了牵制着她手腕的手,双手将那件外裳抖开,绕过她的身侧披在她肩头,那衣裳柔软的衣料收拢在她下颚。
叶小清是被他猛地拽出来的,出来时穿得并不厚实,虽然一直在发火并不觉得冷,但披上衣服才感觉到手指尖已经被冻得冰凉了。
瞧见这衣裳的一瞬间,她心里明白了不少,孟奕白最近杂事缠身,说起来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她这,何况他已经不知道在她门前站了多久,才能刚刚好逮到她偷吃馒头。
这身衣服不知道是宁之婉送到王府来的,或者是直接找孟奕白交给他的,依着她的性子,还不知道会添油加醋说些什么呢。
替她披好了衣裳,见她定定地望着一个方向,半晌都没说话,孟奕白垂眸看了半晌,开口问了一句:“你今日去醉红楼了?”
“有什么好问的,你不是应该都知道了?”叶小清忽然感觉很没劲,本来高涨的火气都散了一大半,声音也低了许多,“她定是跟你说了不少吧,恶人先告状,你信她说的就是了。”
虽说是很不服气,但是宁之婉说得有理,她又不是傻子,这个年纪了总得明是非,宫中那些莫测的风韵孟奕白从来不跟她提及太多,但是个人都知道定是十分紧张。
有了富可敌国的宁家在背后做支持,有百利而无一害,反正比她这种微不足道的人能给予他的更多。
她不是不明白,只是在赌那一口气。
就算是孟奕白最后嫌她无用让她走,她也是会走的,只不过最多一把火把他的王府给烧了,让他也过不安宁而已。
可越是明白这些,就让她越烦躁,那通无名火没有地方发泄,只得发在孟奕白头上。
使劲攥紧了手中的馒头,叶小清垂下头,后退了两步,后背抵在门框上,盯着自己的鞋尖直看,直到她看到孟奕白朝着她走了一步,她才挪了挪脚在地上划了一道。
“谁过线谁是傻子,你就站对面,别过来。”她闷闷不乐,“不想瞧见你……”
见她如同小孩子一般赌气,还做出如此幼稚的行径,孟奕白愣了愣,不由得轻笑一声,不过他还没笑完,她就不乐意地嘟囔了一句:“……有什么好笑?”
抬手抵在唇边,他清了清嗓子,依了她的话,并没有过那条线,与她保持着一步之隔,轻声问了一句:“怎么,生气了?”
她的心情跌落在谷底,他却意外的轻松,叶小清越想越别扭,使劲啃了几口馒头,将嘴里塞得满满的,一句话都不说。
“不说话?”向前倾了倾身子,孟奕白侧了侧头,瞧着她面上的神色,唇边扬起笑意,“这样不好吧寨主,你在门上写我我可都没生气,你自己怎么气起来了?”
听到了久违了的“寨主”二字,叶小清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虽然她很喜欢这个称呼,他也很久没有这样唤过她了,但是不代表他服个软她就会轻易屈服。
“寨主这般人中龙凤,怎的如此不大度?”见她无甚反应,孟奕白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边说着一边瞧着她的面色,“若我有什么做的不对了,寨主你可以揍我一顿,我定不会还手。”
“少来了!”叶小清猛地抬起头来,撞上他含着笑意的眼眸,十分不服气地道:“就你还说不还手呢?我信你才有鬼,你不扒了我的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