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晦呀,你过几日就要离职军部,感觉如何?”君皇饶有趣味的看向傅承曦。
“轻松。”傅承曦简洁回答着,红色的眼眸淡淡的,似乎没有任何波澜。
“傅家若是没有你在军中,不知又会如何待你?”君皇摸着下巴,似乎很是期待的说道,“子晦呀,傅家嫡女若是成了皇子妃,你好歹也是小叔子了。”
“圣上是不会让傅家嫡女成皇子妃的。”傅承曦直视着君皇,平静说道,“圣上何必遮遮掩掩?”
君皇脸皮僵僵,看向傅承曦,见傅承曦神色平静,面无表情的,不由叹了口气,“你这个脾气呀,若不是朕对你知之甚多,只怕早就恼了你。有些事情彼此心知肚明,又何苦说破?”
“微臣愚昧。”傅承曦说着,面无表情的拱手请罪。
君皇摆摆手,“罢了,罢了!没错,傅家嫡女是不会成皇子妃,朕的确是想给傅家找些麻烦。但是,子晦呀,你在此中,定会遭受一些牵累,让你离职军部也是不得已,待事情了了,你该去哪里就去哪里。”
傅承曦这会儿神色才稍微和悦一些,拱手说道,“微臣谢圣上信任。”
君皇摆手,“这个就不必了,你别总是恼了朕就成。对了,王城最近疯传你不爱女色爱男色了?”君皇虽然是打趣问着,可眼睛却是很锐利的紧盯着傅承曦,“玩玩就罢了,虽然朕准你自由婚配,但朕可没有说过准你娶男色。若是王城没有你好中意的女子,你跟朕说,下届选秀,朕让你自己挑。”
傅承曦摇头,“臣不喜男色。”
君皇这才松了口气,笑笑说道,“你也不小了,宫里选几个做房中人?”
傅承曦皱眉,拱手拒绝,“臣不愿。”
君皇不解,“这是为何?”莫非有难言之疾?
“臣的母亲是贱籍,贱籍生的儿子,再有才干也是贱命一条。”傅承曦嘲讽说道,“臣不愿这世上再有贱命的儿子。”
君皇沉默了。半晌,才哑声说道,“是朕的错,以后不会再提此事。”
傅承曦拱拱手,不再言语。
——“贱籍生的儿子,再有才干也是贱命一条!”这句话,他这辈子都忘不了。那是他梦境中断了双腿,傅家的主母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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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初在梧桐院里准备晚膳,脚边吱吱叫着的胖胖鼠正在说着松涛苑的事……
“吱吱!打一巴掌!”
“吱吱!叽里呱啦呱啦即里……”
听着听着,傅景初切菜的动作慢慢的停了下来,神色也慢慢的凝重了起来。
“是这样吗?”傅景初喃喃自语着。
原来大人的母亲是贱籍女子,备受**爱,结果自然遭受了主母嫉恨,生下的儿子是个红眼睛的,就被怀疑不贞洁,最后为了证明自身清白,自杀了……留下了一个被怀疑出身的红眼睛儿子……在欺压和冷漠中长大……
傅景初心头酸涩涩的,大人能够有如今的成就真是不易。
“阿初?”忽然传来的声音让傅景初回过神。
傅景初转头,身后是不知何时回来的傅承曦,不由惊讶问道,“大人……您回来了?”
“嗯。”傅承曦点头嗯了一声,看向傅景初脚边的两只胖胖鼠,面无表情的用脚踢了踢,“胖了。”
“……”
“可以宰了。”傅承曦眯眯眼,养肥了宰了吃!他家阿初的脚他都没有蹭过!
“……”
吱吱尖叫起来,两只胖胖鼠一溜烟的急急奔走!
“救命!吱吱吱!”
“不胖!不胖!吱吱吱!”
傅景初轻咳一声,“大人不是要晚点吗?”
“事情办完了,就回来了。”傅承曦说着,上前看了看傅景初准备的食材,点头,醋熘肉和土烧饼,嗯,他都喜欢吃的。
“……我喜欢。”傅承曦看着傅景初,认真的说着,“阿初辛苦了。”
傅景初愣了愣,随即弯眼笑了起来,“大人喜欢就好。”
阿初做的饭菜都是最好吃的。傅承曦默默在心底说着,所以……做饭最好吃的阿初,自然也是最好吃的。嗯,好吃的。傅承曦舔了舔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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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晚膳,傅景初收拾好碗筷,在堂屋里给傅承曦沏茶的时候,将今日从胖胖鼠那里听闻的事情,故作无意的说了说。
傅承曦听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嘲讽的一笑,“我十年前就知道的事情,他却宁愿从别人那里知道。”
傅景初垂眸,心头轻叹,若是有心,岂会查不到真相?大人的父亲可是傅家的当家啊。
“懦夫!”傅承曦冷漠的下了两个字的评论。
“大人,喝茶。”傅景初端茶递给傅承曦。
傅承曦接过,放在桌上,“此事你无需理会。家丑让你见笑了。”说罢抬眼看向傅景初,莫名的,傅景初看出眼前这双暗红色的眼眸里有些紧张,“阿初觉得如何?”
“什么?”傅景初听不明白,困惑的问了一句。
傅承曦顿了顿,哑声的再次问道,“阿初……觉得傅家这些事情……如何?”
傅景初愣了一下,随即摇头轻声说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大人无需介怀。”顿了顿,傅景初又轻声说了一句话,“错的可不是大人。”
傅承曦紧握的拳头因为傅景初的这句话而慢慢的放松下来。
傅承曦缓和了神色,松开了紧皱着的眉头,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