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迹斑斓的铁链擦过铁栏杆,发出粗厉的声响,地牢里的女人们突然噤声了,连小声啜泣都不敢。
她们瑟缩着紧挨着彼此,恨不得练了缩骨功,顷刻间在众人眼前消失到地缝里去。
在众人中,我或许是唯一一个还敢偷瞄打量的人了。
自然,那时的我不如她们,在这个密不透风脏乱差的地下铁牢中被困了一周多,眼睁睁地看着被抓来的人一个个减少,逐渐轮到前一刻还抱在一起取暖的人,甚至是自己。
我未曾经历过,连日连夜的惊恐和失去,它居然会离我如此之近。如果我和他们一样经历过,大概所受的惊恐都与他们所差无异。
一声钝响,锁链落地,两个身穿黑西装的高大男子面无表情地进来,扯过最角落的一个姑娘就往门外拽。
“啊--”被抓住的女人嘶声大喊,浑身抽搐,死死地巴拉住刚才一起抱团的女人。比起毫无征兆地死去,赴死的过程更让人胆怯和惊恐。
男女的力量差距悬殊,尽管女子恐惧死亡癫狂地撒泼,也没能阻止她被跩了出来的命运。
牢中回荡着女人绝望的阵阵尖叫,像是死神划在西餐空盘上的镰刀,粗声刺耳。
“住手!对女人下手,你们这样还算男人吗?”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呛声的,或许是身体里被常年灌输的正义因子在作祟。
反抗的结果是,我和刚开始的那个女人一起被拽着头发,带出了铁牢。
或许是把我们看成将死之人,他们并没有防范着给我们带上眼罩。
意外的,铁牢外很宽敞,足有两三个大型购物中心的地下车库那么大,每走一步,都有一个回声响起。
男人将我和那名瑟瑟发抖地女子一起推进了一个房间。
我被推了个踉跄,身边的女人比我娇弱的多,摔在了地上,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味让我皱眉,突然听到身旁女人尖细惊恐地大叫,她盯着自己的手,叫得声嘶力竭、形容扭曲。
她抖糠栗似的五指上全是链接成丝状的粘稠血液!那么地上……
“啊--”持续高分贝的尖叫响起,吓得我大脑一阵空白。
这次,不是我,也不是跟我一起进来的女人,而是录影带里传来的声音。
我循声看去,发现地面的电视机里正在播放一卷血腥的录影带,正是龙汉彪杀人的过程,那卷在命案现场失踪的录影带!
居然有人把它当做拍摄的恐怖片肆意欣赏。
“哗啦”一阵水声,我终于止不住心底的恐惧,跟着身旁的女人一起大声惊叫,节节后退。我们使劲拽着身后的门,把它摇得乒乓作响,但是却始终无法将门打开。
我很难形容自己看到了怎么样的人间炼狱。
在离我们不出十米远的地方拉着一块帷布,里面摆设了只浴缸,红色的血液源源不断地从里面溢出,而里面居然躺了一个人,一遍肆意地看着电视机,一边烂漫地沐浴。
据说欧洲曾经出现过一个吸血鬼伯爵夫人,为了保持青春永驻,她命人不断地抓年轻漂亮的女子,榨出新鲜的血液洗澡。但那只是传说,我从未想过它会惊悚地出现在我面前。
这一刻恐惧勒住了我的心脏。
他或许早就不能称之为人!
一个响指后,门外进来了两个人,带着放血的工具。
有人上来制住我们,我不断地踢打撕咬,惹怒了那人,他一拳轮到我脸上。我被惯性地甩出去老远,一头磕在地上,嘴角火辣辣的麻痹了直觉,有液体溢出嘴角,想必已经流血了吧?
我朝那人看去,发现是虎头哥。另一边,奎子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并不动手。
几日不见,奎子的地位似乎比虎头哥高了一截,已经不再是被虎头哥使唤的小喽喽了。这也难怪,毕竟奎子从某种意义上说,也不算是个正常的人了。
一旁,同我一起进来的女子已经被制衡住,冰冷的刀光一过,一片血雾在我眼前炸开。
所有的理智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剩下的只有尖叫,分不清脸上的泪水和汗水。我像个疯子一样推打撕咬着所有人,阻止他们靠近我分毫。我再一次靠近门把锁,用力地跩扯,疯狂地摇晃。
这一次,门被打开了,我没命地逃了出去。
“抓住她,那个女人的血是极品。”帘后有声音传来,冷的人一激灵。
我疯一样地逃,身后追赶的脚步如影随形。我当时吓得肝胆俱裂,只记得逃命,依稀却听见那人又兴奋地说了句话,听不甚真切:“yoldfi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