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咚……”
平稳而连绵流畅的清音中,杯中澄黄酒液渐渐满溢,而壶嘴吐下的筷子粗细的酒泉仍在继续。
刘桃枝对此视而不见,竟似毫无收手之意,一向冷漠的眼神,还罕见的露出一丝欢愉笑意。
石之轩神色一凝,潜运【不死印法】,操控入微的纯灵真气由手入杯,无声无息间混入杯中澄黄酒水之中,卷起同样筷子粗细的一股酒液,犹如蚯蚓般灵动的挨着壶嘴吐下的酒泉逆流而上,似要重新注回壶嘴之内。
杯里酒液霎时下降数分,暂时免去满溢之厄。
然而此情此景,恰似两股酒泉并流,若不细看,几乎分不出谁顺谁逆。
忽然间,壶嘴多出一股无形的阻力,死死拦住逆流而上的酒泉顶端,使之难以注入壶嘴。
眼看着杯中酒水再次满溢,就要流出,刘桃枝脸上的笑意盈盈,眼中挑衅意味儿已不加掩饰。
石之轩眉头微挑,持杯的手上再增数分真气,一边在逆流而上的酒液顶端不住消磨化解刘桃枝挡在壶嘴的真气,一边以真气再接住顺流而下的酒泉,并沿着酒泉逆袭而上,似欲将之强行凝止。
刘桃枝对此立生感应,眼神一闪,再运一股真气,注入顺流而下的酒泉,欲要消磨其中石之轩所注的真气,使之顺利流淌。
在他的预料之中,凭着水往低处流的自然特性,他的真气顺流向下,就是占了‘大势’,乃是顺势而行。
反之,石之轩的真气则是逆流向上,更要强行改变酒水下流的自然特性,便是逆势而行。
如此顺逆之间,优劣之势一目了然!
除非石之轩不顾双方真气激烈碰撞,酒泉崩散,洒得满头满脸之厄,以真气强行蛮干,否则石之轩毫无疑问的落入绝对下风,最终杯中酒水满溢,唯有认输一途。
但下一瞬,刘桃枝但觉自己在顺流而下的酒泉中所注入的真气顺势一泻而下,竟似毫无阻碍,脸上笑意立时凝滞,眼神惊疑不定,怎么回事,对方为何不运气阻拦?
直到注入酒杯内的真气失去感应和控制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真气给对方源源不断的吸纳而走。
再下一瞬,他忽觉逆流而上的酒泉顶端,对方的真气中多了另一股无比熟悉的真气,两者叠加,合力冲击在他拦在壶嘴的那真气上,瞬间攻破他的防御,使逆流而上的酒泉顺利注入壶嘴中。
如此一下一上,壶嘴的酒泉往返犹如循环,而下方酒杯再无满溢之厄!
尤为精妙的是,除了初时借力加料,攻破壶嘴防御的一下之外,之后逆流而上那酒泉的‘动力’源头,竟完全是刘桃枝在顺流而下那酒泉中注入的真气。
而石之轩的所作所为,仅仅是将刘桃枝顺流而下的真气尽数吸纳,并以巧妙法门调转方向,返还在逆流而上酒泉中,其实他自身所耗真气寥寥无几。
乍看起来,更像是刘桃枝在自娱自乐!
“呵呵……”
摇头失笑一声,刘桃枝将倾斜的酒壶扶正,并将多余的酒液纳回壶中,似乎洒然承认失败。
但俄尔,他眼中闪过恍然之色,赞叹道:“这吸劲、卸劲、借劲之法,该是源自【天魔大*法】,却又似是而非,比【天魔大*法】更胜一筹!”
顿了顿,又瞧着石之轩似笑非笑道:“难为你这段时间牺牲色**相,在阴癸派一众莺莺燕燕、老少魔女之间左右逢源,殚精竭虑,终于将【天魔大*法】全卷哄骗到手了!”
尽管石之轩自忖在厚黑学上的造诣,尚需再接再厉,但对于这种分流韵**事,丝毫不觉得有害羞的必要,当下供认不讳的涩涩一笑,继而摇头晃脑,大言不惭道:“刘兄你这就不懂了……
小魔女有小魔女的滋味,大魔女有大魔女的滋味,青春永驻的老魔女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反正又不是娶回家生儿育女,就不必苛求她们是否多么端庄贤淑了!”
说着不禁想起阴癸派一众大小妖女,确实各有风味,特别是胡绮韵、陆令萱这两个成熟美妇,给予他的截然不同的深刻感觉。
他脸上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又叹惋道:“可惜宗主和玉妍软硬不吃,宁愿夜夜独守空闺,也不给我一亲**芳**泽的机会,否则师徒花可是仅次于……嘿,嘿嘿!”
刘桃枝愕然失笑,“你还真敢想!”
复又无奈摇头,啧啧感慨道:“亏得阴癸派向来以美人计洋洋自得,骗得不知多少江湖俊杰死去活来,更誓要与慈航静斋一决雌雄,此次竟栽在你这美**男**计上,连镇派的【天魔策】都尽泄无余。
真真一报还一报……”
石之轩饶有深意道:“若刘兄当真如此认为,那实在太小觑娄宗主和玉妍师徒的智慧了。指不定,我的所作所为,甚至尽得【天魔大*法】秘诀,亦是她们师徒算计中的一部分呢!”
不知不觉间,刘桃枝又恢复了平日的淡漠神情,徐徐道:“不论如何,我都不觉得你会吃亏,况且还是明知故犯的情况下!”
石之轩不可置否的摇头,举杯饮下果酿,品味着果酿的甘醇,忽又油然一笑。
刘桃枝沉吟道:“你这几日就要走了么?”
石之轩稍稍惊讶,似乎真的给说中了打算。
刘桃枝淡淡道:“不必否认。
你这段时日,在阴癸派内三大派系之间左右逢源,煽风点火,令三方嫌隙更深,愈发势不相容,又拿到了全卷【天魔大*法】,该是达到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