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巧。”祁玥微微颔首,这条路是他从皇宫出发前往贤王府的必经之道,却在这里遇见了她,能不巧吗?见叶薰浅还知道将自己的手从宫羽的手臂上挪开,祁玥脸色稍微好了一丁点,“薰浅,过来。”
叶薰浅侧过脑袋,眸光飘过宫羽的侧脸,大概是觉得自己和宫羽一块儿出来,若是丢下他一人离开很不道德,于是看着祁玥,摇了摇头。
不知是看花了眼还是怎么了,这一刹那,她看到从天端倾斜而下的阳光倒映在了他的眼中,如缀宝石般耀眼,像是一道锋芒,照进了她的心底。
“祁玥,这里离贤王府已经不远了,我走着回去就好了,你是要回祁王府吧?可别耽误了时间呀!”叶薰浅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始组织语言对祁玥道。
青泉识相地选择了沉默,心却为叶薰浅这句话颤了三颤,瞧郡主这话说的!世子若是要回祁王府根本没有必要走这条道,难不成她没看出来世子是专程去看她的?
祁玥在听到叶薰浅这句话的时候,已经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他才从浅阁离开一个早上,下午她就和宫羽去逛街了,若是他现在赶回祁王府,那今天晚上宫羽岂不是要跑到浅阁去睡觉了?
某世子如是想着,昨晚在浅阁厢房里发生的事情至今历历在目,他无法接受她像昨晚对待自己那般对待宫羽。
他希望在她心里,他是特别的存在,她只能摸他、亲他、搂他、抱他……不能再有别的男人。
祁玥一步一步向她走去,他的眼神始终停留在她身上,仿佛他的世界里只有她,再也看不见别的人,叶薰浅愣在了原地,看着他距离自己越老越近,只是,当他的脚踩到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时,叶薰浅的心猛然一揪。
“世子小心!”
青泉脱口而出,人还未从马车前方下来,叶薰浅的身影便如同一阵清风般来到了祁玥面前,抱住了他的腰,低下脑袋,关切地看着他微蜷的腿,问道:“祁玥,你没事吧?你有没有扭到脚?”
她记得,祁玥曾说过他腿脚不好……
难得见叶薰浅如此紧张,祁玥身体微微前倾,将自己的部分重量压到了她身上,却将力道把握得很好,不让她感觉到任何不适,他眼底闪过一丝狡猾,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薰浅,我好像崴到脚了。”
说罢目光从叶薰浅肩膀上飘过,直抵宫羽。
叶薰浅以前崴过脚,她知道崴脚有多痛苦,光是脚踝就肿成了猪蹄,而且还要擦红花油外加内服活血化瘀的药,每当走路时都能感觉到脚踝处的酸痛,她至今仍记得自己第一次崴脚的时候十天下不来床。
宫羽见叶薰浅如此担心,遂走上前来,安慰道:“浅浅,我对接骨略通一二,不如让我瞧瞧好了。”
“不行!”
几乎同时,祁玥的话脱口而出,叶薰浅关心则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这个男人此刻的反应为何如此激烈!
“宫少主好意祁玥心领了,只是小伤而已。”祁玥不着痕迹地解释,对像他们这样的人而言,再重的伤都受过了,何况是崴脚这种小伤?
祁玥这句话倒是大实话,叶薰浅也知道崴脚不是骨折,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养伤的过程无比蛋疼!
“祁玥,你慢点儿,我扶你上马车。”叶薰浅扶着祁玥,一步一步朝着马车走去,留下宫羽一人立在原地,神色莫名。
祁玥一边走,一边还不忘回头朝宫羽投去一个胜利的眼神!
青泉知道祁玥没事,顿时心情大好,他屁颠屁颠地来到宫羽跟前,“宫少主,这袋果子给青泉拿着就好了,青泉就是做下人的命,哎……”
叶薰浅和祁玥走到马车旁,才回头看了一眼宫羽,目露歉意,“宫少主,我送祁玥回祁王府就回来,麻烦您帮我将可可豆先拿回浅阁好吗?”
“好。”宫羽对她的要求几乎是来者不拒,只要她开口,他便为她做到。
有了叶薰浅这句话,青泉自然不能再从宫羽手中取过可可豆,他扭头,可怜巴巴地看着祁玥,那眼神就好像在说:世子,冤枉啊!不是青泉没做好事情,而是郡主不给青泉做事的机会啊!
青泉垂头丧气地往回走,一会儿他还要充当赶车的车夫呢!
叶薰浅和祁玥一起钻进马车里的一幕,齐都众多百姓有目共睹,众说纷纭,有人说光天化日之下男女同乘一辇有伤风化,却也有人说两人有婚约在身,彼此亲近一些是为了培养感情,无伤大雅……
虽然叶薰浅说要将祁玥送回祁王府,但是青泉知道,这个时候他家世子绝对不想回祁王府,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郡主从清莲小筑离开向贤王府赶去,若真如此,那他根本不必“崴脚”。
所以,青泉很识相地策马驱车,按照原来的计划赶车。
车厢之内,叶薰浅坐在祁玥身边,还不忘将祁玥的腿抱到了自己的大腿上,为他褪去鞋袜,祁玥脸色有些别扭,却依旧听之任之,纵容她在他身上为所欲为!
女子纤细的手指触及他略微浮肿的脚踝,有些冰凉,接着她五指握住了他整个脚踝,那种沁凉的感觉就好比将脚泡在了山泉里一般。
“怎么这么严重?”叶薰浅看了一圈,喃喃自语道。
“薰浅,我恐怕十天半个月都走不了路了……”祁玥充分利用叶薰浅对他的同情心,发挥病人的优势,可怜无比地说。
“没事,我给你做支拐杖。”
祁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