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份的天气已经相当凉了,彭安哲躺在地上,脸被秦琰的脚踩得变形,一边哭一边求饶:“秦琰,秦琰,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是别人找我我才说的……”
秦琰稍稍抬了抬脚,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谁?”
“那个人原来好像是陈寅他们公司的一个经纪人……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他的脚又踩了下去:“不知道?不知道你就上去乱说?”
彭安哲立刻疼得呻吟了起来:“我……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秦琰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脸,然后伸手把他的头发揪了起来。
彭安哲被揪着头发半提起了脑袋,脸都吊起来了:“我我知道!他好像姓吴!他让我叫他吴哥!他那天取东西的时候不小心从包里掉出了一夹名片,上面写着吴越!”
秦琰没说话看着他,彭安哲往后挪了一点儿,说:“我真的把我知道的都说了,是他来找我的,真的是他来找我的!”
“他来找你你就说?那我让你吃屎你吃不吃?”秦琰朝着他的肚子又踢了两脚,把彭安哲踢得胃里翻江倒海想呕,后来实在憋不住吐了一地,屋子里立刻一股发酵了的呕吐物的臭味儿。
秦琰在他身上蹭了蹭鞋子,看着他冷冷说:“别让我再发现你出什么幺蛾子,再有下一次,爷爷弄死你!”
从帝都电影学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秦琰走到后门那家兰州拉面,老板竟然还没关门,见他进来就问吃什么。墙上依旧是油脂麻花儿的污渍,收银台前的桌子上用方形的大铁盘子盛着一些看起来不怎么干净的小菜。
还记得第一次来这儿吃饭的时候他抱怨这地儿太脏,陈寅对他说:“这才正宗呢!干干净净的那种一看就是新开的,这是百年老店你不懂。”那双桃花眼就那么眨巴眨巴的看着他,站在这间陋的不能再陋的陋室里笑得像一棵芝兰玉树,整个人都发着光。
“一大碗牛肉拉面。”他说了一句,又走到前台要了两个以前常吃的小菜,配着拉面吃得挺好。
北京冬天的风大,刮得人生无可恋,走在里面像被铁砂掌连续攻击了似的,秦琰挺拔的身形走在畏畏缩缩迎风而上的人群里显得十分鹤立鸡群。
吴越平常不在创娱的办公楼待着,他跟彭安哲见面的地点一般都是在学校里,或者学校周边的咖啡店之类的地方。今天秦琰让彭安哲打电话的时候那边语气明显不太好,应该是怕被彭安哲赖上。“钱不是已经给你打过去了吗?”
彭安哲哆哆嗦嗦的看了秦琰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才对着话筒说:“我又想到新的把柄了,不知道你还需不需要。”
那边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笑:“你对陈寅还真是恨得深沉啊……”
“你不要?”
吴越说:“要啊,怎么不要?我现在刚回北京,明天上午见面吧。”
彭安哲按照秦琰的指示说:“我急着用钱,能不能今天晚上就见面?带现金来。”
“我看你是个好苗子才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嗑药了啊?这才多长时间就又缺钱了?就算你们学校是个烧金子的地方儿也够烧几天的吧?”
“你别管,反正带钱来就行了,还是老地方。”
秦琰站在咖啡馆街对面,看着一辆银灰色比亚迪商务车缓缓泊进门口的停车位,上面下来一个肤色微黑体格中等的男人,留着平头,手里拎着一只罗意威的咖啡色羊皮包,走进了咖啡店门。
天色已经有些暗,秦琰跟了进去,看着他在彭安哲说得那个老位置上有些不耐烦的等着,没两分钟就开始拿手机打电话,秦琰猜他是给彭安哲打,不再看他,径自到前台要了一杯拿铁,又走了出去。
吴越给彭安哲打了十几个电话,终于意识到今天被人涮了一顿,从鼻子里哼了一股气出来,出门开上车走了,路上接了林子清的一个电话,说让他过来的时候捎点儿鸭脖子。“你让小张帮你买了送过去吧,我中间停不了车。”
“你直接捎过来嘛,他在五环住,等他送过来我都要睡觉了。”林子清的声音有点儿不耐烦。
吴越没再说什么,不过中间还是没停车。
车子驶进一个别墅林立的小区,当车子停进车库的时候,秦琰在车后座轻轻动了动脖子坐起来,吴越坐在驾驶座上一抬头从倒车镜看到他脸刷得白了,手忙脚乱想要开门跳下车。
秦琰一只手伸到前面捏住了他的脖子:“别乱动。”
“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吴越偷偷伸手想要把车子启动,秦琰在后面看着他的动作笑了笑,往前一探身子把车钥匙取下来,然后一只手不知道怎么一使劲儿,就把吴越的一只胳膊卸脱臼了。吴越疼得哆嗦了一下,身上直冒冷汗。“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个小区治安很好,你绝对会被抓到的!”
“那就看看是我先被抓到,还是你先被我宰了吧。”
秦琰拎着吴越跳下车,一到地面吴越就想跑,秦琰抬腿朝他的膝盖既轻又快的踢了一脚,吴越立刻就扑倒在了地上。秦琰又走上前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拉起来:“别做无用功。”
私家车库的电梯直达楼上,林子清刚洗了个澡出来正在卧室擦乳液,听见外面有响动披了浴袍出来,看着眼前的场景立刻要吓晕过去,扯着嗓子就要喊救命。
秦琰站在那儿笑着看他,手指掐着吴越的脖子,林子清吓得一嗓子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