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琰眼看着陈寅一溜小跑到前面那辆车上,然后又慌慌张张一脸尴尬蹦下来往回蹿,他趴在方向盘上笑得都快抽过去了。
陈寅打开车门的时候还惊魂未定,见他笑成那样,没好气道:“皇上你也太不仗义了吧?眼看着我上错车连电话都不打一个?”
“哈哈哈,我这不是怕你正跑着接电话出事故吗?”他继续趴在那儿笑。
“您可真体贴我。这下事故是没出,晚饭少了一份儿,你别吃了。”陈寅说是那样说,手里却还是把鸡蛋饼的袋子递给他,豆浆的吸管儿扎上。
这下秦琰不笑了:“怎么回事儿啊?堵个车还带抢饭的?”
“所以说你刚才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提醒我跑错方向了?我当时都坐到副驾驶关上车门儿了才发现司机换人了,你能理解那种尴尬吗?”陈寅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我为了缓解尴尬就问那哥们儿吃饼吗,没想到他还真要了,估计也堵了挺长时间的……”
这下轮到秦琰无奈了:“唉……你怎么老是这么可爱啊?”
“你再说我可爱揍你啊!吃你的饼吧。”
“一人一半儿吧,稍微垫垫,一会儿兰州拉面继续。”他说着把饼掰成了两半,把带塑料袋的那一半儿递给陈寅,自己扯了两张抽纸垫上,然后又从后座摸了一瓶矿泉水出来。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他忍不住说:“寅哥,我怎么发现自从认识你之后就变得这么惨了呢?”
“这就算惨了?你肯定没体会过民间疾苦。”陈寅咬了一口饼,赶紧拍方向盘:“快快快,动了动了。”
秦琰手忙脚乱的把饼递给他,踩着油门终于算是过了最堵的地段,之后的路跟吃了盘龙云海似的通畅了很多,以至于到兰州拉面的时候陈寅感觉肚子里的鸡蛋饼还没消化完。
俩人要了两小碗牛肉拉面一瓶啤酒,吃得很惬意。
陈寅突然想起了上辈子在工地上的日子,跟那群肚子里半点墨水没有的工友们一起,也是在兰州拉面的面馆里,大夏天一人一大碗牛肉面,一打啤酒敞开了喝,一群大老爷们儿光着膀子满嘴胡沁,那个时候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这么斯斯文文安安静静吃面的一天。
秦琰拿筷子轻轻敲了敲他的碗:“想什么呢?”
“……”陈寅晃了一下神:“就想……你吃饭挺斯文的。”
“哈哈,半天是想我呢?那你继续想吧,争取晚上做梦也梦见我。”
这种明目张胆的调戏让陈寅在心里叹了口气,但他又不好那么直白的说出来,毕竟是同学,而且算是很好的朋友,更而且人家刚刚给他介绍了一份很好的工作,那种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事儿他不能干。再说秦琰这个孩子除了性向这个问题,其他方面还是挺可爱的。
于是他岔开了话题:“今天咱俩拍照的那个工作室是你家的吗?”
“不是,是我嫂子的,她杂志社的影棚。不用担心,我跟她打过招呼了,以后有活儿都找你,他们杂志社常年需要模特儿,我以前也偶尔过去帮忙。”秦琰喝了口面汤,又说:“虽然不是天天都有活儿,但平均每个月怎么也得挣个六七千,比酒吧服务生轻松多了吧?而且那地方龙蛇混杂,就你这智商,指不定哪天就给人卖了。”
陈寅觉得他自己智商还可以,高考考了五百七呢,不过他没跟秦琰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说:“我一直挺困惑的,不知道这个问题会不会触及到你们豪门的秘辛。”
秦琰噗嗤笑了:“什么问题啊?”
“你们这些富家子弟不是都应该去学什么经济管理之类的吗?你怎么跑来电影学院了?”
“……”秦琰默默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问:“你高考考了多少分儿?”他觉得大部分学艺术的文化课成绩都不高,尤其陈寅这种长得这么好看的,高中的时候肯定没少跟小姑娘撩骚,哪有时间学习?问了他的分数,就不显得自己的太难看了。
“五百七,怎么了?”
“噗……”秦琰一口啤酒喷出来。“卧槽!你考五百七学什么不行来这儿干嘛啊?”
“我想当明星啊,万人拥戴,挣钱又多又快,多好。”陈寅往嘴里扔了一粒花生米。“你还没说你怎么来这儿了呢。”
“……我热爱艺术。”
“那你还经常逃课?”
“哎呀你怎么那么烦啊?我天生看不了书行不行?我看见数字就头疼行不行?”秦琰这个时候的样子又像个小孩子了,将近一米九的个头坐在那儿撒娇也是挺可爱的。
陈寅看着他哈哈笑了:“你经常说我可爱,你也挺可爱的。”
“那你当我媳妇儿,咱俩一对儿可爱多好?”
“……”所以说陈寅觉得自己重生的方式不对。
之后的日子陈寅照常上课,并且不用再担心生活费的问题,以他这个挣钱的速度,他觉得以后的学费跟生活费完全能够自己支付。
中间苗翠芝给他打过一次电话,问他生活费够不够,这位不算勤勉的家庭妇女虽然没去过大城市,但也知道北京那样的地方寸土寸金,以河南一座小小城市计算出的生活费绝对捉襟见肘。她虽然没什么家底,却也怕儿子受苦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
陈寅再三向她保证,自己在一家杂志社当模特儿,报酬丰厚衣食无忧,她才算歇了变卖田产的心思。他觉得女人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上辈子他苦得去搬砖他妈也没眨一下眼睛,这辈子当了大学生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