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步,发现他没跟上来,便回过头,看着杵在那一脸为难的他,“想什么呢,还不快走,我是来救援的,又不是来享福的。走吧。他要怪罪下来我担着。”
庄逸在心里苦笑。这算神马事儿啊,您二位过招斗法别把我夹在中间啊。
山路难行,即便有火把照着亮,这短短的一段路还是走出了一身汗。这时,她开始无比怀念现代的柏油马路和路灯。
不过,转念一想,好像没用,地质灾害断水断电断通信,即便有路灯也算个摆设。
当她看见韩子狐时,韩子狐正在听县丞的汇报。从他凝重的脸色来看,情况应该很不乐观。
“怎么样了。”如意走过去询问。
韩子狐一愣,脸一沉看向庄逸,庄逸早就有了心里准备连忙站在如意身后指了指她无奈的耸耸肩。
韩子狐瞪了他一眼,转而看向如意,“天黑山路难行,你不在帐篷里呆着跑着来干嘛?”
“韩子狐,我很郑重的通知你,我是大夫,是来赈灾救援的,不是来享福的,我自己能很好的照顾自己,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分心照顾的。”
韩子狐闻言没有作声,上下打量她一眼,平静的说:“挺好看,只比我差一点。”
虾米??如意一愣。随即寻思过来,白了他一眼,废话,那是你的衣服,你穿自然比我好看,我穿着就跟唱戏的似得,滴了啷当的。
县丞很识时务的扭脸看向旁边。
“里面情况怎么样?”如意问道。
韩子狐摇摇头,“路还没通开,里面的情况不明。”
如意隐隐有些担心,抬头看了一眼天,黑蓝色的天如一口倒扣的大锅将整个阳山村罩在里面,闷热闷热的没有一点风。
“得抓紧时间了,这几天怕是会有一场大雨。”如意忧心忡忡的说道。
韩子狐心里也是这么想的,点点头吩咐道:“命人准备火把,连夜开挖,务必要在天亮之前把路挖通。”
“是。”县丞不敢怠慢,连忙组织人去准备火把。
暂时无事,韩子狐转头看向如意,漆黑眼眸中眸光闪烁,“你好像对这些很了解。”
如意心里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无意识的点点头。“嗯,从前也接触过这样的情况。还算了解吧。”
“从前?”韩子狐挑眉,若是他没记错的话,这几年南朝一直很太平,不曾发生过类似山体滑塌这样的地质灾难,她又从哪接触过?
感觉到他语气里的怀疑,如意猛然发觉自己失言了,连忙说道:“很小的时候。”
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不自然。
这时,韩木来报,“王爷,您吩咐准备的一百条棉被已经到了。安置灾民的帐篷也盐雁山大营也派人送来了。另外,属下依照王妃的吩咐也安排人手去接应还在路上的药材。”
“很好,你安排人连夜把帐篷支起来。很快就会用到。”韩子狐吩咐说。
“是。”
韩木走后。两个人并肩朝营地走去。周围一片漆黑,只有身后火把带着一点微弱的亮光照亮脚下崎岖的山路。
韩子狐牵着如意手在山路中走着,宽厚的手掌紧紧裹住纤细的小手,如意心里忽然感觉很踏实,即便周围是一片漆黑。仿佛有他在一切都很安稳。
很想就这样一直和他走下去,不去理会那些纷繁的东西,不去理会家里他那些小老婆们,此时此刻,只有他和她。
“你令我刮目相看,没想到你想的这么周到。”
呵呵,如意淡然一笑。“也没什么,灾情出现,与灾民密切相关的无非就是吃饱饭有个暖和的地方落脚。灾民暴动究其根本不就是朝廷提供不了他们所需的填饱肚子的食物么。人只有在极度绝望的情况下才会做出极端的事情。当政者只有把他们最关心的事情处理好,灾害并不可怕。”
说到这,她略微顿了顿脚步,神情凝重,无奈。“比灾害更可怕的是人心,相信这也是皇上为什么会派你来的原因吧。”
“嗯。你说的没错,有太多人的眼睛盯着这笔赈灾银款,皇上有心却挡不住那些贪官的蒙蔽,很多时候,想要欺瞒什么是很简单的事情。问题出现时,派兵镇压然后给灾民再扣上一顶贪心不足罪名便会轻而易举的脱身,就是这些逐渐堆积的蝼蚁啃食了鼎盛的王朝。所以,你说的没错,世间最看不穿的就是人心,它比任何灾难都可怕。”
感觉到他言语中的淡淡失落,如意反握住他的手,“当今皇上英武圣明,相信那些蝼蚁绝对不会蒙蔽他的眼睛。”
韩子狐轻轻把她搂在怀中,埋在她脖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意,我们好好的。好好过日子。”
“现在,你爱我么?”趴在他肩膀,如意还是忍不住问道。一颗心也随着这句话变得忐忑。
韩子狐沉默了,好久才开口,闷闷的说:“爱在我心里是最可笑的字眼,曾经口口声声说爱,却在你最需要的时候转身离开,甚至连敷衍借口都懒得说。我讨厌这个字。我不许你爱这个字,只许你看我以后的表现。别怀疑我对想和你好好过日子这句话的诚意。”
女人特有的直觉告诉她,韩子狐心里有一个很大的伤口,甚至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的愈合,一直在发酵中溃烂着。
在她所不知道的曾经,一定有一个女人将他伤的极深,脑海中不觉浮现出老夫人的曾经的一番话。
“......只可惜她没那个福分。”
“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