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的时空里,当如意前途不明时,吉祥要生了。
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子里,天空湛蓝,飞鸟从头顶飞过,留下一抹淡淡的痕迹。
周文卿焦急的在院子里来回踱着步,时不时看向紧闭的房门,分外痛苦的声音夹杂着接生婆鼓劲儿的声音隔着不起眼的窗户飘到院子里。
天快亮的时候,周文卿被一阵细碎的呻银声惊醒。借着蒙蒙亮的天色,他看见吉祥脸色煞白痛苦的呻银着。冷汗打湿了头发,像水洗的一般。
他顿时回过神来,这是要生了。
一晃已经过去一上午了,紧闭的门开了关关了开,开关门的空荡,一股浓重的血腥气飘出来。他那颗原本就提着的心更加忐忑不安起来。
女人生孩子如同在鬼门关前走一遭。其中的凶险不言而喻,他娘当年就是...就是生他是血崩而死。
那时的他只是一个襁褓婴儿不懂人事,只是后来长大后听身边的奶娘偶尔提起过。如今,设身体验到时,他那颗一贯冷静的心更加慌乱不已。那种失去的恐惧一点点侵蚀他仅存的理智。
当吉祥凄厉的声音再次传出来时,他终于按耐不住了,迈开步子冲了进去。砰的一声撞开门,像阵风一样冲到床边。
屋里的景象让他震惊了。想象中的凶险远远没有亲眼看到更让他震撼。
吉祥浑身已经被汗水打透,乌发贴着额面粘着晶莹的汗珠。怔怔的看着头顶,就连周文卿也没能引起她半点注意。
接生婆从吉祥的双腿间抬起头,急切的说道:“使劲啊夫人,已经看到头了。快使劲啊。”
污血染红了身下的褥子。并且还在往外流着,一点点透支着她的生命。
吉祥无意识的摇摇头,眼前一片白光。没力气了。没力气了,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了,好困,好想睡。
周文卿看着吉祥一点一点的闭上眼。整个人一下子慌了,他有种感觉若是她现在闭上眼怕是再也不会睁开了。
霎那间,就像丢失最重要的珍宝一样那种深深的恐惧占据了整个大脑。他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她的手,拼命的摇晃着她。急切哽咽的声音在吉祥耳边响起。
“不要睡,吉祥,求求你不要睡,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你不可以睡,马上,马上,只要在用力孩子就出来了。吉祥,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不能放弃啊。我们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没做,我还没带你去看漠北黄沙,还没带去看北方雪景,你不是答应过我等孩子出生后我们就去草原么?你不是很想去看看草原是不是真像传闻中那样一望无际,你不是还想和我一起骑着马悠然的在草原上漫步,看尽日出日落么?”
煞白的嘴唇轻轻的浮起一丝浅笑,滚烫的泪沿着眼角无声的滑落。
我很想很想,很想和你走遍高山大川,很想和你看尽世间繁华,很想和你迎接日出送走日落。很想和你慢慢变老,很想和你看着孩子成亲,很想很想和你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可是我好累,真的没有力气了。
“娘...”干涸的嘴唇动了动,不甚清楚的吐出一个字。
周文卿的心顿时慌乱无比,回头四处看去,眼底带着深深的恐惧。指骨分明的手泛着细碎的白印。不住的颤抖着。流露出心里的恐惧。
回头,视线再度落在她身上,眼底滚着热泪。“吉祥,你太残忍了,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我看清自己的心后残忍的离我而去?怎么可以!!!”
他嘶吼着,如受伤的猛兽,眼底一片猩红冲着吉祥大喊道。他陡然送开口。慢慢的站起身,神色慢慢变得冰冷。看着吉祥,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
“董吉祥,你给我听好了,想给爷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既然那么想死爷也不强留。不过你记住!这个孩子将随你一起!一个亲娘都不在意的孩子爷不稀罕!”
这番狠绝冷情的话语一出,接生婆陡的一颤,看向那个犹如撒旦一样的男子。低头不由得看向卡在那刚冒个脑袋尖的孩子。
这是怎么话说的,刚才不还情深意切怎么转眼间就变脸了,可怜了这个孩子,生下来没了娘,就连亲爹都不要他了。
周文卿的话自带回音一字不落的落入吉祥的耳朵里,如枯木般无神的眼珠转了转看向他,那股狠绝戾气仿佛当年混世魔王世子爷又回来了。没有一点往日的温存尔雅。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比谁都清楚他的性子,说到就会做到,若是现在她撒手人寰,他一定连看都不会看她的孩子转身就会离开。
不行,她的孩子还那么小,没了娘再没了爹要他怎么活下去。
不可以!!这个孩子来的意外却包含了她所有的期许,在她绝望的时候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就是这个孩子,她不能不要他。
凭着一口心气儿,如死灰般的眸底渐渐的有了求生的*,不能放弃,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她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她还要看着她的孩子平安长大。不能就这样放弃。
松懈的手渐渐攥紧身下的褥子。扭曲成一团,憋着一口气,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叫一声。惨烈的叫声回荡在屋子上方。
忽然,感觉肚子一空,像是有什么东西滑了出去,眼一润。婴孩的啼哭声撕裂宁静压抑的沉寂。
“生了生了。是个带把的,,是个带把的。”接生婆将孩子从她腿间托起,高兴的喊道。
周文卿像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