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和红玉深聊完,她思前想后想了好几天,终于想明白了。过去是自己太被动了。这次或许真的应该对自己对韩子狐有信心。给彼此一个台阶,试着为自己争取一把。即便最后的结果不是自己期许的那样,也无憾了。
不过是再伤一次而已。
探望老夫人不过是个由头,是韩子狐使得一个障眼法。信送到山庄自然到不了韩子狐的手里。
三脚铜兽的香炉徐徐燃着,檀香的气息随着缓缓飘散的白烟静静的流淌。令人心意安静。
老夫人不耐热,眼下还不算太热,不到放冰山的时候,凝香就立在老夫人身边一下一下的给她扇着扇子。
看完信,老夫人随手放在桌上。眉宇间透着和蔼。欣慰的说:“当初真没看错,如意这孩子是个懂事的。有她在子狐身边,我也放心了。”
“老夫人仁厚,相中的孙媳妇自然也不会差。”凝香笑着说。
“就属你嘴甜。”老夫人笑呵呵的说。执起另一封信,不觉皱眉。
瞧着她的神情,凝香自然也明白几分,问道:“那这封信咱们该怎么办?要不要给大少爷送去。”
老夫人摇摇头,把信递给凝香。“你好生收好,再急也不差这一时,子狐好阵子没回来了,估摸着再几天也该过来了。他是个孝顺的孩子。,到时候再给他就行。”
“是。”凝香把扇子轻轻放在炕上,接过信放在一个暗色檀木盒子里收好。
“你吩咐下去,这段时间山庄闭门谢客,要是问起,就说我身子不爽。告诉音若,密切留意庄子里的动向,要是有那心怀不轨的直接处置了。咱们山庄容不得吃里爬外的。”
老夫人突然这么说,一时间凝香也没领悟她的意思,不过她明白老夫人这么做自有这么做的意思。她无需明白,只需要执行即可。
“去吧,我眯会,饭好了再叫我。”老夫人转个身向里靠在驼绒软垫上。
凝香取来毯子为她盖上后,悄悄的出去了。
睁开眼,看着窗外。老夫人的神色渐渐凝重,这么多年风里来浪里去的,老夫人始终稳稳的掌着舵,即便是当年也从未见她惊慌过,区区这点事还是瞒不住她的眼的。这是有大事要发生咯,不然她的孙子也不会用她做幌子,既然孙子拿她当幌子施障眼法她这个做祖母的岂有不配合的道理。
那封信静静的躺在盒子里。后来,老夫人每每想起此事,总是忍不住会想,若是当年她能第一时间就把信给子狐捎去,或许不顾及那么多打开看看,是不是结局就会不一样了。是不是如意就不会做出那种决然的选择。
只可惜,还是那句话,人生没有如果。沧海桑田,岁月流转,这世间的阴差阳错从没停止过。
就在韩子狐回来的当天,府里出大事了。夏晗意小产了。而导致夏晗意小产的人自然不是旁人,董如意。当然旁人也让夏晗意流不了产,这个产就是为她准备的。
韩子狐从湖里将夏晗意救上来时,夏晗意已经昏迷了。红色的血浸湿了衣裙,掺合在水流中,滴答滴答往下滴答。
“我没有。”如意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一股寒意从脚底下往上窜,日头当头,却丝毫驱不散一丁点寒意。
“有没有你自己清楚。董如意,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最好祈祷晗儿没事,否则,我定让你后悔一辈子。”走过她身边,韩子狐微微顿足,一双冰眸冷冷的看着她。
说完,迈步抱着夏晗意离开了。
呵呵...呵呵...
后悔一辈子...后悔一辈子...后悔一辈子....
脸上挂着苍凉的笑,如意缓缓的向后退,最后靠在白玉栏柱上,冷,无边无际,最后连心脏都是满满的寒意。
临走时韩子狐那不信任的冰冷目光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没有一点温度,没有一丝情感。
到最后,她还是输了。
韩子狐,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遇到你。若是有下辈子,我宁愿从来都没有遇见过你!!!
听雨阁里乱成一团。
当夕月看见韩子狐抱着夏晗意踏进院子时,眸光不由得跳动一下。随即换上一副惊恐的表情赶忙迎上前。
“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不过是逛个园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夕月忙跟着韩子狐朝屋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
“叫大夫。”韩子狐将夏晗意放在榻上。旋即打起帘子来到外间。“快找身干衣服给她换上。”
等到婢女们将夏晗意的湿衣服抱出来,韩子狐才重新打起帘子进去。
这时,夕月领着大夫也进来了。大夫先是冲韩子狐行个礼,然后从药箱内拿出小枕垫在夏晗意的胳膊上,再把纱帕蒙在她的手腕上,这才开始为她诊断。
其实不过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怎么样?”韩子狐问。墨色眼睛里闪着一丝焦急。
大夫摇摇头,神色遗憾,“韩爷还年轻,孩子总会再有的。”
听的这话,夕月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韩子狐瞟了她一眼,微微蹙眉。察觉到那两道充满寒意的目光,夕月慌忙擦擦眼泪,垂着脸站在一旁。
大夫将刚开好的药单子交给夕月,嘱咐说:“夫人小产伤了身子,虽然年轻可也不可大意,这段时间可要好生养着,不可沾寒凉的东西,不可见风,至少要做足半个月的小月子才能下地。这服药先吃上七天,七天后我再来根据夫人的情况斟酌用药。”
说完,大夫冲韩子狐拱手,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