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老夫人声色俱厉的表演,云千墨依旧是面色不改,说道:“祖母,墨儿昨晚之所以没有派人通知您,那完全是为了你和明哥哥啊。”
老夫人噎了一下,自从上次云千墨拒绝她不肯去套小郡王的话后,她就想找机会好好训云千墨一顿,所以她刚才也一直以为是找了个好机会,却没想到云千墨话音一转,竟然扯到她的明儿身上去。
“你胡扯,傲之是被癞蛤蟆咬的中毒,这关明儿什么事!”尽管很不想承认,可老夫人的态度明显是收敛了,就连音量也低了不少。
“这个……”云千墨幽幽一叹,一副进退两难的样子。
“你倒是说啊。”事关明儿,老夫人不由得着急起来。
“此事说来话长,祖母您莫要着急,且听墨儿细细道来。”云千墨喝了一口茶之后,才将她昨日早上看见陈启明带了陌生人进府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
见老夫人脸色微变,云千墨继续说道:“此事不管与明哥哥有没有关系,不过他带陌生人进府是事实,祖母比墨儿更加了解父亲,父亲生性多疑哩。”
“再说了,祖母你自小便疼父亲,若是昨晚就知道了肯定是不会包庇明哥哥,要重罚明哥哥的。所以,墨儿不想让祖母为难,便没有派人告诉你了,幸好父亲也没什么大碍,不然的话……”
云千墨剩余的话没有说下去,却让老夫人的身子僵硬起来。
她**云傲之?那是狗屁,装给外人看的,她堂堂的陈国公嫡女竟然生不出个一儿半女,抬一个庶子上来做当家人,这事到今时今日她仍视作为人生中的污点。所以她才在云山死了之后宁愿回荆州当她的一品诰命夫人,也不愿意在京城享受云傲之给她带来的荣华富贵。
在她的心目中,最重要的陈启明,至于云傲之,在她心目中连谢嬷嬷也比不上。
为一个连她身边的嬷嬷都比不上的云傲之,她怎么可能真的去重罚陈启明?
虽然后来她出手帮了陈启明,把一切都推在了紫竹身上,可她万万没想到明儿带陌生人进府的事竟然被云千墨看见了。若是由她亲自开口提陈启明解脱,这不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既不能重罚陈启明,也要让外人看起来她最疼的人是云傲之,老夫人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云千墨。
云千墨也似是看不见老夫人身子的僵硬,又道:“这个时辰想必已经有人将明哥哥昨日带陌生人回府的事情告诉父亲了,祖母心系父亲,而父亲又何尝不是心系祖母您呢,想必此事都是些小误会,合着父亲身子也没有大碍,不妨就小事化了了。”
云千墨话中的言外之意老夫人又怎会听不明白。云千墨是在告诉她,云傲之已经知道了陈启明昨日带陌生人回府了,尽管此事被推到了紫竹身上,但是按照云傲之多疑的性子,不管此事与陈启明有没有关系,但是他必定会首先怀疑陈启明的了。既然云傲之现在并没有拿陈启明怎么样,那就是在给你面子,你自己看着办。
云千墨的话,让老夫人嗓子眼里直冒火,却又找不到出口发泄,只好不停的往嘴里灌茶,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压制住那不断往上冒的火气。
陈启明什么德行老夫人知道,正是因为她知道,所以这次她才会上京住进相府里,一来她是为了表示对云傲之的关心和挂念,最重要的是,陈国公府已经日渐没落衰败,她想借助云傲之的力量,来重振陈国公府。
所以,不管怎么样,在众人面前,她还是要一如既往的维持她心中最疼的人是云傲之这个儿子的慈母形象!
所以,不管怎么样,在这件事上,她不能包庇陈启明,必须要给陈启明一点的惩罚,才能让他看清楚现在住在相府里的主人,是云傲之!
良久,老夫人才放下茶杯,伸出手,拉过云千墨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墨丫头,我知道,你素来都是个好的。”
能不说云千墨好吗,人家刚才一开始就说是为你,不想让你左右为难,所以没有派人告诉你,结果你把我骂了一顿。
现在,人家又特意告诉你,昨晚的事不管跟陈启明有没有关系,但他带陌生人进府就是事实,若你想云傲之以后伸手拉一把陈启明,就要好好的约束陈启明的行为,别让他忘了这相府谁是真正的主子。
云千墨笑了笑,“这一切都是墨儿应该做的。”
看到老夫人被自己刺激得猛灌茶水,云千墨的心里就想笑,让你一把年纪还不老实安分,哼!
“老夫人,外头的姨娘和各位小姐都来给您请安了。”谢嬷嬷进来禀告。
老夫人的怒火正找不到宣泄的出口,一听可以任由她拿捏的人送上门来,连忙说:“让她们进来吧。”
“是。”谢嬷嬷觉得好生奇怪,平日里老夫人对那些姨娘和庶女都是百般不待见的,每天早上她们来请安,都是借故拖延一些时间才让她们进屋的,何曾像今日如此爽快过?
各位姨娘领着自己的女儿才刚进屋,还未曾开口请安呢,结果就被老夫人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看看你们,这一个个的,穿的都是什么样的鬼衣服?平日里相府缺了钱没给你们做衣裳吗?瞧你们一个个的整天穿素得跟油菜花似的,是存了心思一起诅咒我早点死呢!”
这话说得太重,李姨娘,柳姨娘,秋姨娘(吴姨娘昨晚被蛇咬所以没来)都不同程度的变了脸色,就连一向最清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