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秦墨又不得不让车夫驾车驶向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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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太监一路领着,太监说皇上此刻在御花园,秦墨心里咯噔了下,后还是随着太监走。
冬来御花园百花杀尽,园脚边几支腊梅开的好。
那幽香,从冰冷的空气中,一路蔓延过来。
赫尧耀一身明黄龙袍,头戴金冠,侧对着秦墨坐着,头发花白。
老脸上沟壑重叠,印刻着一路岁月印记。
天还飘着小雪,可是宫女也没有打伞遮蔽。
隔着不近的距离,秦墨就这样走过去,看着,心里突然有种异样的悲感情绪。
眼前的帝王,微微驼起的背脊,早已经有老态。
秦墨倒是觉得他早就应该下台让贤。
她知道这皇帝的诡谲可怕,但是,每次自己在他面前,却还是不得不每走一步小心翼翼。会讨好,会试探,会害怕一不小心就踏进万丈深渊。
面前的这个皇帝,是阴沉,神秘,心思难辨,让人没法掌握的。
终于,有人通报了秦墨到来。
秦墨上前,盈盈拜倒,脸上带着得体的温婉笑容
“微臣叩见皇上万岁——!”
今日的她又特别的恭谨。
心头有股异样,感觉到,又说不出。
没想到这老皇帝态度却竟温和,抬头
“起来吧——!”
秦墨起来。
结果发现这皇帝的眼落到自己身上。
随后,听见叹了口气“把面纱摘了吧,你面对朝臣蒙面,难道对着朕,也还要如此隐藏么——!”
秦墨一愣,随即抬手,手指一拉,将面上罩着的白纱取了下来。
“真是年轻啊——!”
晶莹雪肌暴漏在空气中,女人脖子如新月一般皓白。
老皇帝视线落在秦墨脸上,带着喟叹,也带着一股不可捉摸的贪婪。
“你就是一个倾城祸国的妖精,如果,不是这张脸在朝堂上被遮着,会有多少人会去勾去心智,只要你愿意,朕的那些臣子可以尽数收入你的麾下,秦墨,我说的对吧——!”
秦墨神色一怔,视线落到赫尧耀的带笑的脸上,她的神情忽然变得无比恭敬,立马起身复跪下
刚才那皇帝的一番话,一股寒意从她的背脊陡然升起。
“回皇上话,微臣不敢,微臣只是一女子,这庙堂高远,微臣如何敢藐视朝堂——!”
老皇帝忽而笑着点点头,一手拍在腿上“既是你如此说,我便就放心了——!”
那老皇帝突然将视线触及远处,似感叹
“朕老了,真的是老了,不想有人威胁我儿的江山,国师,你虽是女子,却太聪明,漏锋芒,所以,我心是防你的——!”
秦墨依然低头,跪在地,却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江山姓赫,谁也拿不走,如果皇上依然不放心,秦墨愿就此出去官职,从此隐于乡野,再不问世事——!”
老皇帝防着她她一直都知道,可是,刚才的话,分明,这老皇帝害怕他死后,自己祸国,那么,很有可能在自己死之前将秦墨杀掉。
而秦墨此刻必须为自己据理力争。
她没有染指江山的企图。
“秦墨,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其实当初我是有意把你纳入后宫,这样,将你箍进后宫,等我一死,没有子嗣的妃嫔自动去寺里出家,可是,当时你才十多岁,大好的芳龄,我竟是不忍糟蹋你,所以将你留在前朝,给你国师头衔,封一品文官,位同帝师,时至今日,我却没有后悔当初的决定——!”
秦墨一直诚惶诚恐的伏在地上,今天这皇帝来找她谈的事儿,怎么步步凶险。
虽然空气冷的刺骨,秦墨却隐约觉得手心伸出了汗,冷汗。
突然,皇帝转了话题
“荣保的事儿,你是如何知道的——!”
皇上的手指此刻在那石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扣。
秦墨此刻忽然清醒,他这句也不是疑问句。
为了消除他的疑心,秦墨决定全盘拖出,把事情说全,说的越详细越好。
当初,秦墨是为了不想让皇上怀疑连王,所以隐去了
可是,却把自己推到了这矛盾尖上。
皇上再疑心自己儿子,也而不会为这种事儿杀死,可是,这皇帝一直对秦墨有防备,便不可一同相较了。
她在地上凝了片刻,随后才回到“回皇上,这件事儿是连王殿下去调查后,讲给微臣的——!”
“哦——!”皇上这个‘哦’字拖的有些长,抬眼故意把视线下垂,落到秦墨背脊上“如此说来,不是你主动暗中收集这些宫中多年的隐事儿然后说出来替太子解困——!”
秦墨心中那个苦啊,但是,这箭已经在弦上了,不得不发。
“回皇上话,的确不是,是连王殿下派人去调查的——!”
皇帝的眼落在秦墨头上很久,最后才敛下精光,随即拾了旁边的杯盏,淡淡道“你起来吧——!”
终于,秦墨起身,从湿滑的冷石板上站了起来。
“你坐吧——!”帝王的视线转开,眼撇开面前的景物,却转到一边,眼中虚无“既然是连王对你讲的这件事儿,那么,他还说了什么——!”
秦墨顿了顿“他还说,这么多年,他一直不解他的父皇为什么不喜欢他,有时候也冷落大哥,现在才知道,他说,他从小到大,都很渴望得到皇上的爱,像个普通百姓家里的父亲那样,下学能一起教画画,骑射,猎马,很想,可是从未得到”
“他这样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