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为父是不是很有能耐——!”
“就是这样?!然后你这就是当上侯爷的路程——!”
秦墨质疑反问,似乎比预想的还要简单些。
“哼,你懂什么,如果要利用人,就必须先了解一个人,了解他的喜好,了解他行事的风格,墨儿,为父做了这么多错事儿,自然也不是什么君子,也不怕什么报应,我现在只是感念,感念上天还让你们都活着,活着,便让我的罪孽少了很多,墨儿,虽然爹知道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可是,我到底是你爹,你能不能,能不能让我见见我的令一个女儿,香香——!”
一开始男人脸上还是自豪得意的神色,似有抒发胸臆的情怀,后来,尾音便低了下来,还似带着哀求,果然,当父母的,到底多少都还是会看中自己的孩子。
所谓鸟会反哺,虎不食子,到底都是父女人伦,人伦纲纪的情怀。
秦墨淡淡看了眼他,神情冷然“香香她现在未必喜欢你,也未必想见你,我要回去,先探探她的口风,如果她衡量后,愿意见你,我便带她来——”
那侯爷急了“那你可要在她面前多替我说道说道,告诉她我是真的很想她——!”
秦墨神色依然冷待,端起面前的茶,一句话说的不清不淡“既然知道有今日,何必当初!”
“侯爷刚才还说什么报应都不怕,现在眼神心里全是紧张——!”
那秦准沉吟,手搁在石桌上,似有叹气“你知道就好——!”
见过那秦准后,秦墨便让车夫又立马赶了马车回来了,回秦府。
一路上回想着那秦准说的话,她依然觉得,这是十几年,他可能也省去了更多,自己的心酸,侯爷的那个位置,不是普通人可以爬上去的,没读过书,出生乡野,京城也无人脉。
他既能今日攀到那高处,说明她这父亲也有别人不能比拟的过人之处。
其实这对秦墨来说,不能不说是算件好事儿。
*
只是,今日一见父亲,心中的感慨,未免太多。
原本只当他死了,心里也就没有期望,亦是没有牵挂,可是如今,突然他出现了,告诉自己还存活在这世上,还是侯爷。呵,竟然还是有封号的侯爷,这多复杂和讽刺,秦墨心里又痛又酸涩。
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对着西窗,把那平日里一直绣着的一面鸳鸯荷塘的屏风给拿出来绣,这屏风,不过才绣了几只荷叶,这段时间,事情零零碎碎,秦墨便总不得空,只有手中不想忙事儿的时候便来弄这个做做。
刚回去坐下,才半个时辰,那长源侯府的人便传来消息说,是郡主想见见国师府上的二小姐,还请国师行个方便,带二小姐出来,点心已经在府中的南苑备好了。
秦墨手中一线穿过去,心中只咯噔一声,这么快,她才刚回来,立马这边就有人要请人过去。
等等,她突然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一下子想到,这莫不是那侯爷的注意吧,他想要见香香,又怕自己嫉恨他的曾经的所为不许。
呵,秦墨一想到免不得唇角泛起冷笑。
果然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是如此,难道他就不怕自己会由此更恨他,又或者,最后她会在那郡主面前暴漏他过去的私密,说他原本并不是什么读书人,秀才,而是一个从穷山村出来,抛弃妻子,另外攀附权贵的陈世美?!
自然,他既然叫自己去,原本就是不怕的。
而秦墨心中只是冷笑,这便是这做父亲的,他吃定了自己,吃定了自己是女儿必不会出卖他。
想了一会儿,针线捏在手中,支在绣架上再没有动,秦墨终于也想通了。
既然他想见,要带香香去,那便见吧。
只是,他自己不要难受才好。
香香可不比自己,任性起来是不分五阴六阳的。而且,也未必就会吃他那套。
午后,香香才过来,自然这一上午又跑去那西厢去了,不管那司马文玉是怎么躲着不见她,但是就还是要去缠,秦墨采取的措施也不管用。
硬逼着她断了来往,又怕她心里憋屈,难过,她难过,秦墨也便心里难受。
中午才秦墨房中吃饭,饭后,秦墨亲自给她梳了发髻,却是小女儿家的垂鬟分肖髻,发髻上别了一朵翠玉的珠花,小辫上用了那细珍珠串成的花朵,穿着藕荷色的锦缎衣裳,又是新做的衣裳,按照她的尺寸裁剪的,衣料上的花朵都是印染上的,料子的手工也好,穿在身上格外的显眼,娇气。
脚底穿了圆头鞋,也是用了藕荷色的缎子做成的鞋面,上面还绣了些碎花在上面。
恰好又是一张鹅蛋脸,这身打扮到乖的很。
上了马车。
香香手中捏了手帕,只听是那淮安郡主府上,只出发前便一脸的不高兴了。
“又不是跟我们带亲的,为何总是常常叫了我去,她即便是郡主,我们又不是她买来的丫鬟,怎么说她请了要去就要去——!”
香香一听见这郡主,便开始抱怨,几次去跟那郡主见面的时候印象都不好,如此,是不想再去了。
可她哪知道秦墨带她去的目的,这次倒不是为看那郡主,是自家的爹爹要看这闺女,只是这傻闺女不知道。
香香抱怨,秦墨自然是没多说什么,只是在要到时,在车上细致给香香理了理颈脖上的毛边和袖子上的细褶,轻轻在旁边温柔嘱咐,待会儿见了郡主不能再抱怨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