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不要闭着眼睛,你睁开啊,睁开眼睛再看看香香啊,姐姐。呜呜呜。”
痛,头,好痛…
有小手抓着自己胸前的衣物扯弄。
耳边响起的是怯弱的女童的哭泣声,那嘤嘤的声音让秦墨从半醒半梦的状态中醒了不少,头很痛,眼皮沉重的仿佛有千金铁压在上面,睁不开,身体也动不了,只听见耳边那软软的哭泣的声音,这声音,听起来,带着些沙沙的质感,又似乎瓮声瓮气的,带着些可爱…
是谁在哭,香香?!香香又是谁
“姐姐。你睁开眼睛,看看香香啊——”
那软软的声音似乎比刚才靠近,秦墨一瞬感觉到有扫在脸上的热热气息,好似细小的软毛从脸上拂过的感觉,好似有东西一点一点移过来,嗅出了空气里那股弱弱的喘气的气息,应该有人在搬什么笨重的东西,听着这股喘息的力气带着些吃力感。
‘啪’突然的什么东西滴到秦墨脸上,仿佛带着依稀的热度,随后又略有些清凉。
从嘴角渗进来,咸咸的,是泪!
闭着眼的秦墨吃惊了下
“姐姐,给你吃。吃了你就能睁开眼睛了,香香不要你这样闭着眼睛,娘亲已经不见了,香香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姐姐再不睁开眼睛香香就要饿死了——?!”
“呜呜…”说完后,又自带着一股哭声。
秦墨更惊悚了,她现在究竟身处哪里?!怎么感觉周围冷飕飕的,这不是江安市的夏季么?!长江沿岸三大火炉的城市,家里每天开了空调,秦墨还每晚都很晚热的睡不着觉,这时候怎么会感觉到凉?!
更可怕的是,这香香她妈的到底是谁。
她表姐妹里有香香这个名字么…?!
她不过是被盛怒中的爸爸用酒瓶底砸到脑袋砸晕过去了。
怎么恢复了意识来却诡异的觉得身边的一切都不对劲。
就算闭着眼秦墨也感觉到这副身子身轻似燕,甚至这力气小的连眼皮子都剥不开,一点都不像平时的秦墨。
唉,想想,爸爸在家总是跟妈妈吵架,一点小事儿都吵,秦墨从小在家庭暴力的环境中长大,而这次因为她大学毕业即将面临工作分配问题,爸爸妈妈又产生了意见分歧,爸爸愤怒中抄家伙,妈妈也不甘示弱,每每看到这一幕,厌恶透了的秦墨一如既往跑过去拉架,可是,这次,结果,爸爸的手一抬,那个酒瓶子却不小心真打到她头上了。
一砸下去后,当时的秦墨只感觉整个人被剥离了筋骨,那脑袋天旋地转,随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迷迷糊糊间却总觉得一切不对劲。
正想着,有硬硬的东西磕着下巴了,秦墨不想张口,她现在没力气张口,却有什么东西黏糊糊的,从紧闭的唇线里渗进来。
是水?!不对,黏糊糊的,有点苦,又仿佛带着一点甜,吃着这是什么呢。
就那样一直闭着眼躺着的秦墨忽然的仿佛品出点什么味道来了,红薯,是红薯么…
秦墨很少吃红薯,但是学校的是农业大学,她又主修农学,家里算是传统的那类,祖上带点书香门第的意思,秦墨当初选大学的时候,听爷爷的话,上了比较基层,解决老百姓食粮的农业大学。
于是大学里,食堂里每每会把一些杂粮,食粮都换着煮了,然后给学生端上,农业大学,连粮食的种类味道都分不清,还怎么去研究种植粮食。
红薯,的确是红薯,这味道,秦墨还真的是吃出来了…
只是这苦不拉几的红薯到底是什么品种,这苦苦的味道简直让口中不停被灌着红薯汤的秦墨叫苦不迭,但是偏偏她又没法开口睁眼制止…
“哎——”
忽然,一道高昂的女声由远及近,从很远的地方就拉起声音,然后一边走着一边说,那尖锐婉转的声音和强调,如针尖般,刺的秦墨的耳朵一阵轰隆隆作响——
“小香儿啊,就你一个小遗孤孤零零的还活在这破房子里,现在这情形,四处都在闹饥荒,我家二子还没吃饱呢,那是村头朝廷派发下来的赈灾粮食,管饭的李奶奶看你家里人都死光了,看你可怜见的舀给了你半碗红苕汤来,呵,可你倒好,自己不吃,却喂给一个死人,好好的糟蹋了粮食——!”
“拿来给我——!”
那说话的声调一听就是个半老夫人,声音中气足,感觉的出绝对不是跟躺在这里的骨瘦如材的秦墨是同一种体格。
秦墨下巴上硬硬的东西被忽的挪开,因为用力太大,移开时那底忽的磕到了秦墨的下巴,让秦墨一阵轻痛,本来这副身子就轻,一磕上就算是小小的力道也会觉得很痛,就如同此刻的秦墨被这样一嗑痛的差点要掉泪。
妈那个x。这次秦墨才终于感觉到事情真的是诡异了,这香香她根本不认识,闹饥荒,什么年代了,电视剧啊,哪里还会闹饥荒,最让她毛骨悚然的是,那冷风一直吹一直吹,那清新的味儿带着点潮湿,空气变了,自己身体睡着这东西也硬硬的,膈的秦墨背上两块骨头生疼,早就觉得这床不对劲,这硬硬的像块板子,绝对不是自己曾住的那张带席梦思床垫的韩国皮床。
“不——”
似乎有人要抢夺,而床边的小丫头硬是不肯将碗供出去,生生的一道恼怒的而带稚气的回击。
“你这要讨死的小下贱娼妇——!”
这妇人似乎是没料到这小人儿—声音都没有断奶的小丫头居然敢对她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