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雅走了之后没多久,凌臣阙三步并作两步跃上楼,往更衣室寻去。
“刘婶!刘婶!那些鞋子呢?”
刘婶刚把屋内收拾妥当,奇怪道,“少爷,少夫人让我扔了,我就放到垃圾筒那边了。耘”
刘婶刚说完,凌臣阙又奔下了楼找去,可哪还有那堆鞋子的踪影踝?
他淡蹙着眉,在垃圾筒旁站了片刻。
他极清楚云裳雅有多宝贝这堆东西,过去,他为了激怒她,曾扬言要烧了这些鞋子,结果她如同母兽为了保护自己的幼崽般,发起狠来的模样令他心仍戚戚焉。
这女人,真是比驴还要犟,就为了芝麻丁点儿的事把这么多年的收藏丢弃。
另一处地方,柳研的脸色阴沉得厉害。
一想起云裳雅看自己时那副如同嫌弃病毒的神色,她的心头又是一紧。
虽然凌臣阙当时的表现令她很满意,但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里,高高在上的柳研,何曾受过这样憋屈的冷眼?
没有人会这样无视她!
不甘的是,她真的很喜欢那双镶满水钻的鞋子,只一眼看到就爱上了,想到它就这样被云裳雅丢掉,竟然浓浓的不舍起来。
更可恨的是,这双鞋,是云裳雅独自制作的,仅此一双,即使有钱也根本买不到。
喜欢却不能拥有的感觉,真是太糟心了。
“叮咚”一声,手机进来了一条信息,打开,柳研眼睛倏地瞪大。
是一条附带照片的彩信。
照片的背景是辽阔的蓝天大海,一对男女穿着夏季的情侣装,手牵手在金色美丽的沙滩上踩下一串串脚印。
俊男靓女,笑逐颜开。照片下方,还附着一条极具嘲讽的短信:柳研,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也会这样笑吗?
柳研捏紧粉拳,尖锐的指甲几乎都要掐进掌心里。
是啊,她从来没有看过他笑得这般开朗过。
他从来都身居高位,她以为他惯于喜怒不形于色。
看了这张照片,才发现,原来沉默寡言的男人也会朗朗大笑,俊脸上的熠熠光芒几乎灼痛她的眼。是谁居心叵测地发来这些照片?柳研紧握秀拳,心里腾腾的升起一股怒火,她很快就有了答案,云裳雅!
云裳雅,想让我不好受?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可那股滋长出来的妒忌就像扑不灭的火在心窝处肆意乱窜,柳研漂亮的眼睛里闪过愤恨的神色。
相片当然不是云裳雅发的,她才没闲功夫干这等无聊事,就连丈夫都拱手让人了,一张相片又能挽留回什么呢?
又是两个星期过去了。
正当她的心湖逐渐平静下来的时候,凌臣阙却出现了,看到那抹黑色身影,她的心底掀起细细的涟漪,一圈一圈地荡漾开去。
他五官分明而深邃,脸上的线条依旧紧绷着冷峻得如同寒冬腊月,被一身纯手工黑色西装包裹完美的身躯倚在引擎盖上,他的眸光盯着她微微隆起的腹部,唇角勾起冷漠的笑:
“看来你是真的怀孕了,可惜,你没有母凭子贵的资格。”
云裳雅心口一滞。
虽已预料到他不会有好心,但这等冷彻的语气还是令她整个人狠狠一震。
“你想多了,我本来就没打算母凭子贵,”迅速镇定下来,她风轻云淡地道,“而且,这孩子只是我一个人的,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他眸子一黯,眼底里有细微的变化。
云裳雅呼吸紧了紧,仰脸正视着她,“你放心,这孩子我会独自抚养,不会打扰到你和柳研的!”
“喂,你听到我说话没有?”
她喊他,男人却置若罔闻,意味不明的目光顾自打量着她,自从怀孕起,她就换上了平跟防滑的雪地靴,身高竟还不及他的肩膀处,深蓝色的铅笔裤裹住笔直的双腿,白色的毛衣衬得一张不施粉黛的脸,素雅白净。
令云裳雅奇怪的是,凌臣阙居然没有再说什么,就一声不吭地驱车离开了。
她正欲步行回小区里,就有一辆红色的小跑车滑了过来,高贵而张扬,一张戴着黑超的粉脸便随着车窗的下降而露了出来,
“云小姐。”
云裳雅心底有些不是滋味,这对男女还真够空闲,一前一后地找过来了。
柳研款款地走下车,唇边挂着甜蜜如水的微笑,看向云裳雅目光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
她从后尾箱里捧出来一个不大的纸箱子。
“你还有些东西落在凌家,我替你拿过来了。”
云裳雅微蹙起眉,正欲伸过手去接,柳研的手却一松,箱内的东西哗啦哗啦散落一地。
云裳雅太阳穴处猛跳了下,伸出去的手便僵在空中。
“哎呀,不好意思,车祸之后我的腰还没好,弯不下去了,”柳研佯装抱歉,轻笑之间,睨向云裳雅那开始显山露水的腹部,眸底的恨意毕露。
云裳雅居然怀孕了!
那个对她一心一意的男人,却让这个女人怀孕了!
这是为什么?
她不甘地捏紧粉拳,骨骼处叭叭地微响。
云裳雅当然能听得出她语气里的故意,缓缓蹲下身子,慢慢地一件一件地捡着地上散落的私人东西。
柳研钻进车里,红色炫目跑车拐了个弯,她两只白嫩纤细的手捏着方向盘,十指慢慢地收紧。
瞧着前面蹲着的女人,有那么的一念间,脚下只要微一用力,只要一用力碾过去,这个讨厌的女人,还有那个未出世的讨厌的孩子就会永远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