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文弘道:“这是我老师的主意,说粮贵,百姓饥饿。粮贱,百姓穷困,不如由朝廷定个价钱,让百姓卖粮能挣钱,买粮有钱买。”
哼,得罪人的事才不往君霖安,对不住了,老师。
果然,众人纷纷露出愤怒神色,可傅温采在他们心中是大儒,心中再恨,也只能压下去。
压低粮食价格,好,你压,我们大不了不卖。等百姓买不到粮食的时候,看朝廷还压不压粮价了!
“压低粮价还只是第一步。”文弘按照君霖交给他的话,徐徐言道,“这么一来,粮商肯定不卖粮,要等候时机。老师自然想到了这点,所以第二步就是颁发粮食贩卖许可,只有得到朝廷许可的粮商才能贩卖粮食。其余人一概不得卖粮。”
众人只觉得眼前发黑,差点没吐出血来。他们都有不少田地,粮食自然吃不完,要往外卖。以前卖粮食一般都是他们说了算,他们想囤粮就囤,想卖就卖,如今倒要看朝廷脸色了。
文弘又给他们解释:“谁要是藏着粮食不卖,就没办法得到许可,以后就无法卖粮了。”
没办法卖粮,这些人就得卖给粮商,那样卖的价钱比朝廷定的价钱还要低。
这个连环招数是文弘想的点子,君霖不但想的更缜密,还给巧妙串了起来,更绝得是,君霖还有后招。
“老师上书后,圣上忧心粮贱伤农,怕粮商借机压低百姓卖粮价钱,因此苦思了两条法令出来。这些圣上跟老师提了提,老师与我私下说的,你们听了,不许与外人道。在法令未出来之前,也不必当真。”
“您说您说!”
“这两条法令是,一,官府也收粮,价钱定好了,粮商定的价钱贱了,百姓寻官府卖就是。”
这样一来,粮商想要有生意做,就必须开的价钱比官府的高。
“二,为了让百姓不成为压低粮食价钱的受害人,不让他们弃田而走,圣上可能会降低田税。你们也知道,圣上重农轻商,这几条法令其实还是为了压制商人暴力。你们大可放心,卖粮食挣得少了,赋税上能补回来。”
少交田税,对于世家来说,确实是节省了一大笔银子。
文弘几句话就让在座之人开怀大笑,纷纷拱手称圣上声明。文弘看在眼里,心下又是欢喜又是发愁。
他这般积极帮君霖巩固统治,以后他又该如何推翻?
是时候给自己拉些势力了。
“诸位。”文弘端着茶盏苦笑,“今日我与你们说了许多话,想必你们也明白我的意思,我并无野心,只求安稳日子,以后各位有什么难事,大可来寻我,我有什么难处,几位也多帮衬帮衬我。你们尚且有家族可依,我孤身一人,实在艰难。”
众人听了心里也跟着难受,文弘出生就登基,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曾也是誓死追随的主上。后来文弘被废,他们也想过法子营救,但文猙残忍,连宗室都屠杀,他们不敢拿族人的性命去效忠一个孩子。
再后来,武力强大的君霖出现,连国家都被灭了,他们更不敢为了文弘如何如何。况,两年多的时间,他们对文弘的忠心确实也散去不少。
不过面对曾经的主子,哪怕就是为了让文官称好,史笔留情,也不会坐视文弘过的太惨。
文弘走后,几人又凑在一处说话。
“金陵王所知之事,应都是傅大人所说。傅大人一门入朝为官,王爷在朝中的势力就重了许多。”
“我还听说,如今东暖阁的首领太监是从福祉宫出去的,王爷想打听圣上的事情,想来比我们容易。”
“莫福公公也同他交好。”
几人一议论,觉得文弘对他们来说,很有几分作用,值得交好。到底还是得看对他们有没有用,所谓忠心、君臣之情,都是虚的。
何西南忽道:“以前觉得王爷混混沌沌,哪有如今聪慧。早知王爷如此,当面就该试一试杀退文猙,若是王爷当权,说不定凤朝此刻还在,咱们也不必当这亡国奴……”
“快噤声!”方争田叱道。如今的形势,只能硬着头皮效忠新皇了。
与此同时,文弘赖在君霖腿上啃个猪蹄,油腥溅的到处都是,君霖不得不撑起手,用袖子遮住奏折,另一只手还要飞快地在折子上做出批示。
系统报威望值涨了的时候,一块小骨头飞到了君霖脸上,文弘淡定抹去。
自打小吕子当了东暖阁的首领太监,文弘的忌惮就少了许多,经常藏身在东暖阁,各种捣乱。君霖常常忍无可忍把他丢出去,他就厚着脸皮回来,继续折腾君霖。
如今东暖阁的宫人哪个见了他不毕恭毕敬,且因为小吕子跟张敬田不对付,东暖阁的侍卫渐渐的都被逼出了内院。
文弘趁机建议使用几个暗卫在内院保护,这样两人在东暖阁就可以随心所欲了,君霖点头。于是东暖阁就成了文弘可以肆无忌惮的场所。
文弘知道君霖不会允许有对他忠心的人掌权,所以他就只能迂回动作,慢慢安插自己的势力。
对他造反一事,君霖嘴上说是放得很开,实则不然。否则枕头里藏的地图怎么不见了!君霖的寝宫到现在还不许他过去!
也不知道君霖在担心什么,有几个人忠心他。虽然说出来很可悲,但他确实很可悲,君霖的担心完全没用。
哦不,很快君霖的担心就能落在实处了。
但此刻文弘更挂心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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