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一声,坐在电脑桌边的男子手中的咖啡杯跌落在了地上,白色的杯子滚到了一边,褐色的液体洒在了地毯上,甚至溅在了他淡紫的衬衫上,这些他都没在意,他只是看着他随手点出的一则附近的新闻发呆,狭长的眼睛里满是震惊,浓眉簇在一起,升起了一团浓的化不开的阴云,硬硬的头发跟着身体都在轻微的颤抖。
这个男子是楚睿,屏幕上那个硕大的标题看的让他移不开眼,“保洁女工意外滑倒于男厕所变植物人”。在几年他经历过很多起起伏伏,即使投资失当,败的一塌糊涂,在他的最低谷,他也没有像现在这样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和情绪。
“蒙佳琳”“保洁女工”“植物人”一个个词语如同重磅炸弹一样砸在了他头顶,那张不算太清晰的照片,更是让他目眦欲裂…
那照片像是一个笑话,“小心地滑”的黄色牌子边上,那个穿着宽大衣服镜片后面的眼睛还大睁着似乎很惊讶的瘦弱女人躺倒在血泊中,仿佛一个血淋淋的警示教训一般。
这,这不是早上他遇到的那个女人吗?像是个游魂一般飘荡在路上,让开车有些心不在焉的他差点撞到了她!他还骂了她疯婆子!
楚睿不敢置信,可是上面的名字,年龄无一不符合,只有那倒在血泊里的影像让他无法确认。重名,还是真的是她?
蒙佳琳,这个早被他压在了记忆深处的人,仅仅是一个名字,就已经让他的心纠结在了一团。
他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右脸颊,一种被记忆灼伤的痛感传来,七年了,从十七岁到二十四岁,已经离开七年了,从认识那个女孩子后的很多细节他都清晰的记得,如今这被埋藏的记忆再次被这把钥匙打开,让他闭目靠在了椅背上。
那个昏黄的午后,几个混混因为他大手大脚的花钱盯上了他,威胁他给钱,他何曾受过威胁?愣愣的和那些人打了起来,很自然的就被群殴了,她就那样闯进了包围圈,像是被惹的炸毛的猫一样,拿着一个断裂的酒瓶发着抖乱挥一气,大有谁敢再来打就和谁拼命的架势。
那一刻他就被触动了,即使以后知道她不过是认错人了,他还是没有改变当初的印象。现在想来,或许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喜欢上她了吧,否则也不会在她说要收他当小弟后,向来桀骜的他就那么喜滋滋傻乎乎的跟着她,对她百依百顺,一口一个姐亲切的叫着,喜欢她喜欢的颜色,喜欢她喜欢的乐队,学她说话的方式…
非典时期,他恰好感冒了,带着口罩,大家都当他是瘟疫一般躲着,只有她因为“义气”要罩着小弟来照顾他,给他打热水,买药,结果自己也被感染了,两人一起被隔离了。那时她还在安慰自己,不过是个感冒而已,她每年都要感冒十几次,这是小意思。其实他一点也不怕,还在想着如果真的和她如同新闻上说的一样得了那种病,和她一起也不错啊…
他就这样一直跟着她,好像能够看到她就满足了一般。他像个傻瓜一样在看到她跟着那个叫罗峥的人一起时只知道难受,在做了一个关于她的春梦后满是羞愧,直到那个月夜看到,她和那人在葡萄藤架下拥抱在一起亲吻,他才被无以复加的心痛冲击的开了窍,他想要抓住她,想要告诉她自己对她的感情,可是一切似乎都晚了…
“姐,你喜欢我吧,我们在一起吧”他傻乎乎的说道。
“楚睿,你没发烧吧?赶紧回去吧,要熄灯了”她拍了一下他说道,眉眼还残留着刚才亲密的喜悦,看的他眼睛发痛。
“我没发烧!我喜欢你!你不要和那个林伟在一起!”他赌气说着。
“开什么玩笑!不可能,你赶紧那儿凉快呆哪儿去吧,小孩子家别学大人!”
他看着她将他当小孩子一样,闷气的很,伸手就学着他刚才看到的情形,箍住了她的腰,将她挣扎的双手禁锢,狠狠的撞上了她的唇,大口的啃咬着,宣誓着自己是认真的,自己也喜欢她的情绪。
他们初次见面时,她只比他矮了一点,此时她没长高多少,他却已经比她高了一个头了,他环着她,完全能够将她包容在身体里,她细瘦的身躯根本不可能对抗过他。他就那样吻着她,横冲直撞,就像他做的那个羞人的春梦一般,他品尝到了她的甘美…
只是这过程并非像那个梦一样,她配合着他,用柔糯的唇回吻着他,而是一口咬破了他的唇,还狠狠的打了他一耳光。
“为什么?他有哪里比我好!”他有些委屈的捂着脸说道,那一耳光并不痛,却让他难受极了。
“他哪里都比你好!比你好千倍万倍!你比不上他的一根手指头!不想让我恨你,就立马滚,以后我不是你姐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她是那样的决绝,每一字都像把利剑扎在了他的心上。
任何女孩也不会对一个强吻她的人好言相向的,当时他却没有去想,只是被她的举动和言语打击的遍体鳞伤。他是个胆小鬼,是个懦夫,不过是被她打了一下,骂了几句,就逃离了那个地方,接受了母亲的安排,到国外留学,一逃竟然就是七年!期间他拒绝一切关于她的信息,回国也从来没有想去看看她!如今这个名字就这样又出现了在他眼前,还是以这种方式,压抑已久的各种感情就这样爆发了出来!原来,原来,他还是那么在意她!
她,到底是怎么了?如果这真是她,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回忆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