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师的手掌柔滑之极,纤软得彷佛花瓣。程宗扬心头一荡,握著李师师柔荑的手掌又紧了几分。
湖上忽然传来一阵大骂,离岸十余丈,那群恶少又添了几分底气,打不过我骂死你!
梁公子破口骂道:小贱人!敢在临安和我们十三太保作对!活腻了!
程宗扬道:别理他们,就当是几只癞蛤蟆在叫。
李师师嫣然一笑,娇靥露出一个令天际明月也为之失色的动人笑容,握紧他的手掌。
握著小美人的纤手,程宗扬不由大晕其浪,那几名恶少可都红了眼,梁公子捂著脸跳脚道:小贱人,天生的淫材儿!装什么正经呢!告诉你!你娘那个老**早就被我们老大上了!你还要叫我一声乾叔叔呢!
李师师身子一僵,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梁公子像打了胜仗一样得意地说道:你娘还是什么女侠呢,为那点货求我们老大床上,只要能饶过你爹那个破镖局,做什么都行!送上门的,不弄白不弄!我们老大当场就把你娘给办了!从头到脚搞了个快活!
老敖!
有!
敖润猿臂一展,拉开铁弓,嗖的一声,一支利箭从梁公子头上飞过,将他的金冠射得粉碎。接著敖润搭上长箭,豹子一样瞄向他的咽喉。
梁公子嘴巴哆嗦几下,然後白眼一翻,倒在船上。
程宗扬面沉如水地拉起李师师,走!
李师师坐在车上,神情间呆呆的,明眸一片灰色。直到马车驰入城门,行驶在青石板路上,她才哇的一声痛哭出来。
李师师伏在程宗扬肩上,哭得肝肠寸断。程宗扬连安慰的话都找不出,只好轻拍她的香肩,聊作安慰,一边暗暗希望这段路越长越好。
可惜再长的路也有终点。午夜时分,马车在怀远坊一处巷口停下。
程宗扬道:司营巷——是这里吗?
李师师点了点头,她已经拭去泪痕,眼圈却还微微发红。她没有再说什么,向程宗扬施了一礼,便下了马车。
司营巷里都是临街的两层小楼,虽然不及城中达官贵人的豪宅华墅,但也看得出是殷实人家。
李师师敲敲一处宅子的房门,一名老仆开门请她进去。程宗扬叹了口气,这个小美人儿虽然够聪慧,有心计,但在命运的蛛网上,仍然是一只脆弱的蝴蝶。
尽管有当上总镖头的父亲,有一个了不起的师门,仍然无法摆脱命运的捉弄,可以想像她即将遭受的羞辱,到那时,即使光明观堂想去维护宗门起码的体面,这个少女也未必肯回头。成为一代青楼名妓,也许已经是她最好的归宿。
不过现在有自己的出现,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走向宿命的青楼。
程宗扬敲了敲车辕,正准备吩咐敖润离开,忽然眼角瞥到了一个人影。他怔了一下,接著颈後的汗毛猛然竖起。
一个药婆打扮的女子悄悄推开门,从李师师刚进去的宅中出来。夜色已深,她又专挑著檐下的暗处,贴墙行走,行迹隐秘。出了巷口,一辆马车突然从背後驰来,药婆往路旁让了让,一边暗自戒备。
车门忽然打开,里面伸出一只手,勾了勾手指。药婆愕然之下,接著面露欣喜,毫不犹豫地登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