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公孙敬,仿佛是在做着最后的挣扎那般,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用着自己所能用的最大声音,大声再道,“皇上!老臣,有事起奏!丫”
随着周围那些大人再度燃起的窃窃私语,北堂风终于将身子转向公孙敬,半响后,才幽幽而道,“说。”
再被允了之后,公孙敬才深深的舒了口气,随后一脸凝重的抬起眸,看向了北堂风,“臣,奏请皇上……”公孙敬先是顿了下,转眸看了眼闭眸而思的北堂墨,随即才转回,对着北堂风沉声说道,“臣,奏请皇上……另纳新妃!”
此语一出,满堂官.员都忍不住掩唇轻笑,便是连北堂风的脸色也顿时一僵,满眼的不知所谓,一旁的北堂墨却微微蹙动了眉,缓缓的将眸子抬开。
而这满堂的不解,也都在情理之中,因为在已经逼近一触即发的气氛之后,竟忽然由如此严肃的公孙太傅,提出了另纳新妃?
简直荒诞!
“公孙敬,你究竟想说什么?”北堂风挑眉而问,语气中带了些许的愠怒,便是连北堂墨也勾唇冷笑,狭长的眼眸转而望向公孙敬。
“正是老臣方才所言,奏请皇上,另纳新妃。”公孙敬又说,虽然周围已经乱成一片,但他的脸色依旧平静,仿佛早就已经料到会有这样的反应。
见到公孙敬似乎并不是在开玩笑,北堂风才缓缓低了眸,压低声音说道,“南城之事刚除,你竟让朕纳妃?”
“回皇上,正是因为南城之乱刚除,故而应该再为南岳增添喜庆。”公孙敬说着,便又深吸口气,接道,“另外,各位大人也都应该知道了,原本皇上宠爱的柳妃,已经香消玉损,着实为这皇宫增添了一份不祥,因此老臣认为,在这时候纳妃,应当是最合适不过的。”
“后宫之事,去找皇后。朕,只管江山社稷。”北堂风冷语,脸上多了一份不耐,随即转身根本不想在这心情烦躁之时去搭理这胡言乱语的太傅,谁料公孙太傅竟追上一步,低喊,“皇上君无戏言,可是曾答应臣一个条件的。媲”
听了这句话,北堂风忽然顿住足,半响才背手转身,眼中透露着一缕利光。
“让朕纳妃,就是你的条件吗?”北堂风挑眉,语气中稍稍带了些嘲讽。
那么大一个条件,若非是起到关键作用,否则绝不会轻易启用。
看来,柳相国刚死,自己最信任的太傅,也开始往自己身边安插枕边之人。
“皇上,君无戏言。”公孙敬又道,同时声音也提高了一分,声声撞击着北堂风。
就这样,北堂风冷冷看着公孙敬,看了很久很久,却终是拿自己这固执的太傅没办法,于是只得低声而道,“朕自然不会反悔,但是,容后再说。现在,退朝。”
北堂风说罢,视线却又看回了北堂墨,使得北堂墨也冷漠的抬眸回望了他。
见到皇上还未走,那些大臣都有些犹豫不决,于是纷纷窃窃私语起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朕说,退朝!”北堂风忽然厉声而道,那凛冽的声音回荡在了整个大殿中,使得那些大臣都打了个哆嗦,于是紧忙转了头离开了这座金銮殿。公孙敬见皇上此刻根本不想多提纳妃之事,便也收回了话语,随着众人一同离开了大殿。
当那阵纷乱逐渐消散的时候,整个大殿就只剩下了北堂墨与北堂风,而李德喜见状,也机敏的将那大殿正门缓缓的关上。
“祝贺皇上,又要喜得佳人了。”北堂墨勾唇,俊逸的眼中透露着一抹笑意。
“就算朕再纳妃子,你想得到的,也绝对不会得到。”北堂风说罢,也冷冷扯动唇角,又走近了一步,与北堂墨耳畔道,“无论是龙椅,还是苏慕晴,永远都不会属于你。”
“是吗。”北堂墨忽然笑了,侧眸看向北堂风,“天有不测风云,皇上可要居安思危啊,免得有朝一日,龙椅也没了,皇后也丢了,那时,可别怪皇兄没有好好的,教导过你……”
北堂风眯住眼,薄唇因着怒意而轻轻的颤动了一份,随后又化为了一分释然的笑意,道,“嘴上说的动听,不如好好大干一场……有本事,就把朕,从这龙椅上拉下来……但是……”
说到这里,北堂风的语气便更加低沉一分,“退一万步,就算你当真有能力得到这龙椅,但是……你却永远得不到她。”
此话一出,北堂墨眸子顿缩,仿佛是被北堂风点中了心中的某一个核心。
“因为,苏慕晴……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你。”北堂风说着,便缓缓轻笑,眼中带起了一份轻蔑。
而在那份笑后,北堂墨却也笑了,笑的同北堂风一样,而后说道,“真正的你,她不是也忘得一干二净了,如果你想说我的话,那么登上皇位的你,又是什么呢?”
“所以……”北堂风说道,“就算苏慕晴不爱我,也不会爱上你,因为我们两个,一样的脏……”
“哈哈哈……”北堂墨忽然大笑,可随后却转为了一抹低沉的冷漠,“皇上,时候不早了,臣真的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所以走之前,臣好心告诉皇上一件事。”
说着,北堂墨便靠近,单手搭放在他的肩,而后靠近,在他耳畔用着凛冽低沉的声音,淡淡而道,“你注定得不到她,因为……坐在龙椅上的皇上,永远不会信任任何人……而她,注定是你唯一的弱点。”
语毕,北堂墨再度笑了,笑的温润,笑的淡漠如风,而后用那琉璃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