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绍祖听了迎春说的人,摸着下巴笑了笑:“曾娘子?竟是把她找来了。也好,有她在我更放心些。”
听上去这个曾娘子还是个有来头的呢,迎春眨眨眼。孙绍祖却不肯再说,乐呵呵的从书房抱了几本书过来,说是要给孩子取名字。一下午的时间又闹闹哄哄的过去了。
宋鸿和李铁牛被安排在外院做小厮,倒也同别的人看不出什么不同来。曾娘子则是做了打扫浆洗的活儿,她总是满脸带笑,和谁都说的来,很快就和仆妇们打成一片。
关起门来的小日子过了没两天,侯府里王熙凤送了信来,说是太夫人想迎春了,让她有空回来一趟。迎春忙叫人回信,定了第二天就过去请安。夫妻两个隔天起了个大早,孙绍祖送了迎春过去,给太夫人,楚夫人等各位长辈请了安,这才和贾珠,贾琏一同出门当差去了,留下迎春在侯府里说话。
陪着太夫人摸了几把牌,吃过午饭,太夫人和楚夫人都要歇午,迎春便和李纨并王熙凤回了竹院说话。
兰哥儿和巧姐都赖在迎春身边不肯走,却又禁不住饭气上涌,困得眼皮都睁不开。折腾了一会儿,到底让奶娘抱下去睡觉才罢。几个大人这才安安静静的坐下来喝茶说话,平儿端了茶上来,拿了针线篮子坐在一边的绣墩上扎花。王熙凤见状笑道:“她们都在外头屋里说话玩儿呢,你也不用在我这儿守着。横竖我们都有手有脚。倒个茶也不费什么事。你也出去和她们聊天去吧,我们几个也说说悄悄话。”
平儿笑着拿了针线篮子往外走,边走边道:“奴婢就在外头听吩咐。”
迎春和李纨都笑道:“快走吧,心早就飞过去了还在这里赖着。”
平儿掀了帘子出去。屋里就剩下姑嫂三人。迎春和王熙凤都是孕妇,两个人各拿了迎枕在炕上靠着,李纨坐在炕边,拿了银柄的小锤子敲核桃。迎春担心道:“我怎么看祖母的兴致不太好,可是身子不爽快?”
李纨微微皱了眉不出声,王熙凤冷笑一声道:“你是不知道,还不是为了宝玉的婚事。”
“说了谁家?”这个迎春倒是不知道,但是一听王熙凤的意思,只怕又和王夫人脱不了关系。
王熙凤叹了口气道:“唉,自从探丫头去了王府以后。婶娘就成天的往白云寺跑。和她一同去的一个崔夫人。是二叔的一个同僚的夫人。一来二去的。那人就给说了一门亲事。本也没什么,到底宝玉到了说亲的年纪,只是这亲事说的有些不合适。竟是给说了一家商户!”
这个的确是不合适。宝玉虽然没有考科举,可是凭着侯府的背景,走个恩荫谋个闲差也是可以的。况且到底是侯府二房的少爷,娶个商户之女算怎么回事?虽说娶妻求贤,可这样的话对谁也说不过去吧。也许正合了王夫人的意思,找个有钱的儿媳妇,再加上家里没有做官的,好拿捏。
王熙凤继续道:“宝玉自小就跟在太夫人身边,情分自是和别的儿孙不同。太夫人一直就想好好给他说个亲事,一听这个自然是不愿意的。可是婶娘却是把那姑娘从头夸到了脚。简直就没有一处不好的。”顿了顿,看了李纨一眼叹了口气道:“竟然还说,等宝玉成亲了,二房就分出去过。”
王夫人这是疯了吧!迎春吓了一跳,太夫人还活得好好的,竟然无端端的提分家的事?贾赦再不济,也是世袭的侯爷,只要不犯大错,足以庇护族人。二房虽然有贾政两父子做了官,不还得靠着侯府才能硬气说话。就算出了个妃子又怎样,到底是嫁出去的女儿,做外戚难道比做侯府的人强些不成。京里这些大户人家,哪个不是几房几辈的人一大家子住在一起,互相依仗的生活。就是让他们分也是不肯分的,当然,除非是觉得自己过的好,或者另有高枝。
想到这里,迎春吸了一口冷气,难不成果真是另有高枝?就像当初薛家搬出去一样?她不敢相信的朝王熙凤看去,只见王熙凤也是一脸的担忧。李纨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小锤子,低低叹了口气。
“那现在到底怎样了?二叔只怕不会同意吧。”贾政是个道学,应该不会放任王夫人这样折腾。
“父亲也很生气,和母亲吵了一架,现在母亲倒是不提分家的事了,只是对宝玉的婚事还是十分的坚持。”李纨的语气很无奈,她和贾珠也劝过,只是王夫人的脾气如今比以前还怪,好说歹说也不听。
迎春也不知说什么好了,毕竟对王夫人想要分家的原因只是个猜测。而且她一直都对楚夫人不满是事实,也总觉得太夫人偏心。况且宝玉的婚事,她是当娘的,自然也有发言权。当初大儿子的婚事是贾政定的,结果她就对李纨不算满意,一直到现在还总是找理由折腾大儿媳妇。这会儿小儿子的婚事肯定是想找个和自己心意的儿媳妇了,只怕对太夫人也不会退让。倒是苦了府里这些做小辈的,只能听着她发脾气。
嗯,还是自己独立门户了好。迎春觉得和两个嫂子比起来,自己的日子简直太舒服了。
“罢了,依我看,到底是长辈们的事,嫂子们也不必想太多,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也就是了。”迎春出言安慰,不管怎么样,她们两个做孙媳妇的也插不上话,无非就是发发牢骚罢了。
见两个人还是一脸的烦闷,迎春忙笑着转移话题:“对了,我最近也没见着珍大嫂子,她这会儿怎样了。”
果然王熙凤立时被转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