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被人拥着出御帐的时候,一眼看到的就是这番情景,胤礽高骑在自己昨日送给乌那希的汗血宝马之上得意洋洋地卖弄骑技,当下他嘴角才扬起来的弧度就僵住了,没好气地吩咐身边太监:“去把太子给朕叫过来。”
胤礽跳下马,大步走了过来,请过安似乎是没察觉到康熙的不悦,笑眯眯地先说了起来:“汗阿玛,这汗血宝马果然名不虚传,比其他那些普通的烈马要厉害得多了。”
康熙黑着脸问他:“这马,你额涅给你的?”
“对啊,”胤礽点头:“额涅说,我喜欢就送给我了。”
“就这样?”
“……汗阿玛您不高兴啊?”胤礽终于是觉察出了康熙语气里的不快,嘴也撅了起来:“您别这么小气嘛,既然您都送给额涅了,那就是额涅的东西,她愿意给我您也不能反对的。”
“你额涅没有骑过这马?”
“额涅说给我……”
“臭小子,”康熙伸手就敲到了他的脑袋上去:“马还给朕来!”
“不要!汗阿玛给了额涅,额涅又给了我,那就是我的!”胤礽坚决不从。
大庭广众的,康熙也没脸在这里跟他争,再者,他倒也不是当真要把这马给讨回来,只不过自觉被乌那希拂了面子咽不下这口气而已,想想也还是没意思,到底是算了,眼不见为净,大步先走了。
行猎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下午未时过后一众人才意犹未尽地陆续回来,清点战利品之后康熙让人将猎物都抬下去烹烤,一会儿设宴款待蒙古王公和随扈官员宗亲。
转头看一眼依旧骑在那马上头兴高采烈正与胤禔几个说着话的胤礽,即使过了一整天,康熙心里依旧是不舒坦,哼了一声,转身就回了御帐去。
志得意满尽兴了的胤礽也跳下了马,叫了自己的奴才把马牵走,这才去先去了乌那希那里给她请安。
乌那希捏着帕子给他擦着一头的汗,笑问他是不是很过瘾,胤礽用力点头:“那马就是比普通的马好,跑起来可痛快了。”
“那你有没有比别人多猎些猎物回来?”
“当然,”胤礽的语气里全是骄傲:“我这回猎下的猎物比大哥还多呢!”
然后他说着话锋一转,却又抱怨了起来:“不过汗阿玛一整天都没给我一个好脸色,我猎了那么多东西回来他也没给我下赏赐。”
乌那希听得有些意外:“你又做了什么惹你汗阿玛不高兴了?”
“没有啊,”胤礽不满道:“汗阿玛言而无信,送给额涅的马又要找我讨回去,哪里有这样的事情,我不肯,他就不高兴了。”
乌那希闻言微蹙起眉:“他找你把马讨回去?”
“可不是,”胤礽道:“他就是不高兴我骑了他的马,还问我额涅有没有骑过,我一说没有额涅送给了我,他就翻脸了。”
旁边的林兰听得“噗嗤”一下笑了,对乌那希道:“主子娘娘,奴才看,这是皇上想送匹宝马给您讨您欢心,结果您不给他面子转手就送给了太子爷,他才不高兴迁怒了太子爷吧。”
胤礽也深以为然:“额涅,我还是把马还你算了,汗阿玛小肚鸡肠,我不要被他记恨。”
“别理他,”乌那希不以为然道:“额涅说送给你就给你,别管他怎么想。”
至于康熙这别别扭扭的原因到底是不是林兰说的这般,乌那希也懒得去想,这么大半年了,她跟康熙互不搭理,日子也照旧该怎么过怎么过,她实在不想又去费心费力猜康熙的心思再跟他扯皮,还是拉倒吧。
宴席散了之时已经到了夜幕深垂,被人多敬了几杯酒,已经有些醉了的康熙迷迷糊糊地被一众奴才拥着回御帐去,走到一半却突然停住了脚步,视线落到前方不远处,顿了住。
康熙身边的大太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忙提醒他:“皇上,那是主子娘娘的帐篷。”
一脸醉意的康熙晃了晃头,道:“去给朕把她叫来。”
乌那希这会儿也才刚把难缠的小太子给打发走,听闻身边太监禀报说是康熙喝醉了传她去伺候,撇了撇嘴,直接道:“你去说本宫已经歇下了,他若是坚持,就说本宫身子不适。”
小太监离去之后,乌那希叫李氏伺候着自己更衣准备上床去,见她一副欲言又止之态,笑了起来:“嬷嬷有话就直说吧。”
“主子娘娘,都大半年了,既然皇上已经肯放□段讨好您,您又何必……”
“嬷嬷也觉得本宫是在跟他拿乔,欲擒故纵吗?”
“……奴才不敢。”
乌那希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又一声轻叹:“罢了,随便他怎么想吧。”
即使康熙要把她当那呼来喝去不高兴了就骂高兴了就给点好处哄哄的宠物,乌那希也没兴趣奉陪他玩这种游戏,只要一想到远在京城这会儿身子正重每天被肚子里的孩子折腾得死去活来的乌云珠,她就怎么都没法再跟康熙心平气和地相处。
几个搀扶着康熙的奴才低声劝着他外头风大先回帐篷里头去,康熙不搭理,就眼巴巴地看着乌那希帐篷的方向,一直到帐篷里头的人出来,与那传话的太监说了两句,太监小跑着过来回话:“皇上,主子娘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