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太皇太后却是越发气恼:“你看她那嚣张的态度,哪里有半点是把我这个太皇太后放在眼里的?!”
俩人说话间,又有人进了门来请安,这一次来的则是恭悫长公主。
看太皇太后这般动怒,恭悫走上前去,在她身边跪坐下去,握住了她的一只手:“玛嬷别生气,皇后她不是故意顶撞您,她也只是心疼她妹妹罢了,您大人有大量,别与她计较……”
太皇太后冷眼看向她:“你是来替皇后跟我说情的?”
恭悫回京之后每两年夫婿就病逝了,之后便搬回了宫里,也拒绝了太皇太后再嫁的提议,一直随她住在慈宁宫,她跟乌那希的关系倒是一直不错,时不时地就会去坤宁宫串门子,也所以,她这么一说,太皇太后便当下认定了,她是来给乌那希说好话的。
恭悫也并不否认,轻拍着太皇太后的胸口,给她顺气,柔声说道:“这事,方才我都听人说了,玛嬷若是让我来说,我也觉得那佟氏该罚,我知道,玛嬷是想维护皇上的面子,可是玛嬷,皇上他的后宫这些年来一直都不太平,您也都心里有数,且皇上他的一些举止也确实是荒唐,您就算为了他好,也不能总是这么纵容着他,也是该让他长长记性了。”
恭悫是康熙的亲姐姐,这么说康熙倒是没什么,只是太皇太后没想到一贯不怎么过问世事的恭悫会突然与自己说出这番话来就是了,恭悫看太皇太后虽然依旧蹙着眉,神色倒是比方才纾解了许多,又继续道:“而且,皇上不想罚佟氏,其实也不单是惦记着他自己的脸面,怕也是不想慈和太后名誉受损,不过那都是宫里的一些无稽之谈,当得不的真的,又何必去在意呢。”
宫里人传言当年康熙生母太后不受宠,就是用的这种下三滥的手法迷惑了先帝怀上了康熙,这些风声康熙自然也听过,且一直极为忌讳,如今恭悫这般安慰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听着却是摇了摇头,不想再说下去。
“不管怎样,玛嬷你身子要紧,千万不要与人置气,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您就让皇后去处置吧,也省得您再费心费神的……”
对着恭悫的温言软语,太皇太后实在是动不起气来,沉默了片刻,轻拍了拍她的手:“也就你心肠最好,一心惦记着帮别人说好话……”
恭悫轻笑:“其实皇后人不错的,这么多年,玛嬷您不都看在眼里吗?何必为了一时之气就否定了她这个孙媳妇呢。”
“行了行了你,你放心,她本分做好了,我不会拿她如何的。”说起这个,太皇太后依旧是十足的没好气。
乌那希离开之后没多久,坐立难安的康熙听闻人禀报乌那希已经先发制人处置了佟氏,连封位都给降了,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心一横,去了太皇太后处。
出乎他意料的是,乌那希已经离开了,他却在门外碰到了正从里头出来的恭悫,恭悫冲他示意,俩人走到了一旁的长廊下头去,恭悫快速把方才乌那希与太皇太后说的话都说了一遍,康熙听得眉头紧锁着,脸色也不大好看,恭悫轻叹了一声,与他道:“皇上,皇后她也不容易,您还是让了她这一回吧。”
康熙抬眸看向她,半晌,才问道:“你也觉得朕做错了?”
恭悫道:“昨日的事情,皇上不是有意的,无所谓对错,但之后的处置,既然已经这样了,还望皇上不要再责怪皇后。”
康熙愣了愣,沉默片刻,没有再说,转身进了屋子里头去。
请过安,祖孙俩之间的气氛却不怎么样,太皇太后沉着脸不说话,片刻之后,还是康熙先开了口:“昨晚是孙儿喝醉了,着了佟妃的道,做下了糊涂事,还请玛嬷恕罪。”
太皇太后冷哼:“你的皇后不是都已经帮你处置了,还需要我来恕你什么罪?”
康熙无奈道:“皇后她冒犯了您,并非有意为之,还望玛嬷不要放在心上,不要因为一时之气与与她一般计较。”
太皇太后听了却越发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姐弟俩倒是默契,争先恐后来替她向我赔不是,我需要你们这么做吗?”
“……总之,事情都是因孙儿而起,都是孙儿的不是,玛嬷要责要骂,孙儿愿一力承担。”
“她这么不给你脸面你还要这般护着她?!”
“皇后她的做法……也算是无可厚非,佟妃确实该罚,孙儿倒不是顾忌着自己的脸面,就只是……”
他说着有些欲言又止,倒是太皇太后没好气地先接起了话:“你是想问我宫里那些关于你额涅的传言是不是真的?”
康熙低下了头:“孙儿确实想知道……”
“你额涅刚进宫的时候,你汗阿玛是宠过她一段时日的,你就是那个时候出生的,不过后来,董鄂氏入宫之后,她成了专宠……”
“那额涅她到底有没有用过那种法子?”
“那之后,确实有过……”
见太皇太后面露尴尬之色,康熙算是明白过来了,怕是太皇太后不单知晓,指不定还默认了,当初董鄂氏入宫之后他汗阿玛眼里就再没了其他人,太皇太后不喜董鄂氏迷惑他汗阿玛,纵容后宫其他人用非常手段争宠也并非不可能,其实在康熙小时候,对顺治专宠董鄂氏,以至于后宫里愁云惨雾到处都是怨念还是记忆很深刻的,也所以,他一贯认为,这种做法不可取,他也从不像顺治,从来都自认雨露均沾,不辜负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