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他终于有了一点思想,好象记起了什么,但又不知是什么,慢慢的,忽地想自己这是怎么了?在哪里?迷迷惘惘着,不觉又睡去了。
时间的概念是给清醒的人设定的,催人长大,催人衰老,催人的寂寞,催人的苦痛,催的人疲,催的人累,催的人切齿,更催的人要吐血。
但是,对于失了意识的人,无论是一分一秒,还是一生一世,都仿佛是一样的,没有分别。卫西风的煎熬终于停歇了,重归安然,重归了亘古的渺渺茫茫,不知世上还有光阴,还有岁月。
一点一滴的,他终于自虚无中回返了,慢慢的睁开眼睛,先是一片白光,淡作茫然的光。朦胧中,眼前的白光淡去,有一丝黑影渐然清晰,扩大,是一张凑得很近的脸。接着,他听到一个声音,象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在说:“风,你终于醒了。”
他尽力凝目望着,想看清那一张脸,谁知那一张脸更加扩大,贴到了自己脸上,随即嘴唇一热,被两片似冷似热的柔唇亲吻住了。他的眼皮又沉重的闭上了,在虚无与现实之间游离着,但感觉又切实了一些,能感知一点外界的事物了。
好象又在做那种荒诞而又甜美的春梦,暖暖的,湿润润的,宛如浸泡在温泉中一样,非常舒畅,非常芳馨;又宛如回到了母体一样,那么安适,那么宁谧。他喜欢这种感觉,非常的喜欢,一点点的愉悦着身心。
他的感觉也一点点的在清晰,耳中又听到了那一缕遥远的声音,仿佛很遥远,但又仿佛贴在耳边一样,清润而动听,似乎还混着几丝喜泣的哭音,在说:“风,你可吓死人家了。”接着,仿佛有一张柔腻的面颊贴上自己的脸,还吹着温香的气息,痒酥酥的,好受的很。一两缕柔发拂在自己脸颊上,亦是微痒,并散着一丝清淡的香。
他感到了安心,却觉得口干舌燥,口微张,终于发出了一丝声音:“好……好渴,水。”那一缕柔细的声音啊了一声,说:“你等着。”贴着的面颊一移,人好象离开了。他迷迷糊糊的,突地感觉有温温的液体流入自己口里,芳香而甘冽,就张口吞咽,连喝了几大口。
他脉脉的觉出,喝下的液体在漫漫的散布了全身,热融融的极是惬意。他一下振奋,更加的清醒了,又能睁开眼,目光也能视物了,渐渐看清上方浑圆洁明的房顶,知道自己在仰躺着。
一张脸庞移过来,挡了自己的目光。他一凝望,就见春花般的面颊,樱桃似的嘴唇,以及泪盈盈的明眸,也在凝望着自己,正是程露。他马上回想起此前的事,竟然感觉仿佛已经隔了好几个世纪一样,不知今夕是何世?他不由得低啊了一声。
程露面上犹有泪痕,神情满溢着爱意和怜惜,用手温抚着他的额头,说:“你终于缓醒过来了。都是为了我,你才受这么大的煎熬。”卫西风虚弱的说:“没什么。那你的伤,好了没有?”一边凝目审视她的面庞,发觉她眉目莹泽,再也看不到一丝黑气的踪迹,清楚她是痊愈如初了,很是宽慰和愉悦。
程露说:“我好了,全靠你的能力。”卫西风犹有些愕然和疑惑,问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呢?”程露柔声说:“咱们此前那……那样交融,你体内的五彩物质,就也和我体内的物质交融上了,两个物质合力,阴阳互融,威力无限,已把那两丝侵入我体内的异物逐渐侵蚀消融,化为乌有,我自然就好了。”
卫西风说:“是这样啊,真是玄妙。”程露说:“只是苦了你,你体内的那五彩物质还没有和你完全融合,这一为我发能量,牵动你全身的组织发生了变化,就好象使你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不太容易痊愈。这份煎熬,让人家很是心疼担忧你。”卫西风说:“我倒是没事,昏迷中也不怎么感觉难受。只是,让你这么担惊受怕的,那才真的是很受煎熬。”
程露红唇轻抿,露出了喜欢的笑意,说:“你好体贴,让人家爱死你了。”卫西风心中一荡,说:“那就再亲下。”程露很是听话,凑上两片热唇,堵住了他的嘴,吮着。卫西风顿时回想起自己昏过去之前,和她做的那一份情事来,又是心潮如沸,两臂抬起一拢,紧抱住了她娇俏的身躯,再也不肯放手。
程露面如春花,眼波荡漾,莺莺娇软。一会的功夫,她就已融化了似的,面色迷蒙,眼也朦胧,不知身在何处了。过了很久,两人才慢慢的宁静下来。卫西风松弛的躺着,程露偎在他胸上,闭着眼,气息起伏不均,犹有余韵。
卫西风开口问:“我昏迷了多久?”程露脑中似已不能思想,说:“你昏迷三天多了。”卫西风说:“啊,我都不知道,没想到一晃,就过去三天时间了。”程露说:“这三天可把人家急死了,还好,你体格壮,生命力又强,挺得住。”卫西风说:“我这是属于受了内伤?”
程露说:“嗯,你这是向外生发了能力。我早完全融合了,发外力无碍。你主要是不能发外力,一发就身体组织产生异变,导致你痛楚。”卫西风唔了一声,明白了自己一受伤就痛的根由。程露又说:“不过,经过这么一次生死攸关的煎熬,你已又加了一步速,融合的程度应该是又上一层楼,你会比以前更强了一些。”
卫西风说:“强在哪里?我能飞了吗?”程露说:“不知道,估计还不能飞。”卫西风有点兴奋,说:“那我试一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