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舜康京城,一行车队一直不曾停顿,沿路颠簸,两天两夜,马匹被累得口吐白沫,眼见着天又要黑下来,最前面策马奔驰的男人,却硬着心肠,仍是奔驰不停。舒残颚疈
他的坐骑黑云,是妖怪森林中一匹千年黑豹幻化而成,日行万里,不在话下,如此与一般马匹奔驰两天两夜不停歇,就如平日遛步,不痛不痒。主人不让停,它便乖顺地匀速跑着,不停不歇,亦无怨言。
宽大的华车被颠簸地晃荡,四角挂着的宫灯摇摇欲坠,郝梦在车内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她有内功护体,倒是也不怕颠簸,运功调息一会儿,疲惫也能消除。
却苦了没有武功的独孤珞,她脸色蜡黄,五脏六腑翻江倒海,漂亮的额上冷汗直冒,似乎想吐。
呼延尊楼担心地把她揽在怀中,从一旁取过水壶,“珞,喝点水……喝点水会好点。灞”
独孤珞刚接过水壶,胃里一阵翻搅,忙把头探出车窗外,虚弱地呕吐起来。
郝梦瞅着她那样子不忍,爬出车门,命令车夫,“停车!”
车夫不敢停,“王后息怒,陛下没有命令,奴才不敢停车。潸”
郝梦怒火中烧,她借用轻功在车辕上站稳,两手做成喇叭状,对着最前面那个背影咆哮,“呼延擎,你这个疯子!你不是还有内伤吗?跑这么快,你是被烧了尾巴吗?我命令你,马上停车休息!马上!”
呼延擎乍听到“内伤”二字,忙拉住缰绳。
他被郝梦和独孤晟炎的那个拥抱气昏了头,只想尽快离开舜康的地界,从此与这片龌龊之地划清界限,倒是差点忘了装病这头等大事。
于是,他一拉马缰绳,整个人很自然很自然地翻下马,摔在了地上。
“陛下……”一群护卫都忙下马围拢过去,“陛下,您怎么了?”
九尾也飞身下马奔过去,带着哭腔,夸张叫喊着,“王兄,你怎么了?不就是郝梦和那个男人抱了一下吗?你至于这样憋出内伤吗?您可不能就这样走了呀,臣弟可怎么活呀!”
九尾这家伙分明是个棍子,好好的一潭清水,全被他搅浑了。
呼延擎差点跳起来在九尾那张狐狸脸上踹两脚,听到郝梦在后面命令车夫停车,他才强忍着没动。
郝梦站在车辕上对整个队伍下令,“安营休息,朗斯,你给独孤珞把把脉,让她好好调养,三天后再赶路。”
朗斯在马车旁拉住缰绳,“乐意效劳。”
呕吐地独孤珞掀开车帘,感动涕零,“梦儿,你是在担心我吗?”
“我的确是在担心,不过,我是担心,带着你这个累赘,我们走半年也到不了暝夜族。”
独孤珞脸上的喜色僵了一下,呼延尊楼自后环住她的肩,斥责郝梦,“梦儿,你就不能对你母亲好一点吗?”
独孤珞忙制止他,“别怪她。”
郝梦懒得理会他们,她跳下马车,担心地奔向呼延擎。
那群护卫忙为她让开路,郝梦却没有蹲下来,因为,她注意到,某人闭着的双眼,有一只很可疑地睁开,又迅速地闭上。
她冷若冰霜地站在他身侧,俯视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呼延擎,静默不语。
周围的护卫都因这静默而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九尾却忍不住撩拨,“小梦梦,你不是担心王兄吗?怎么不瞧瞧他呀?王兄可是因为生闷气生了一路才晕倒的,好——不可怜呐!”
呼延擎躺在地上打定主意,等返回妖王宫,他一定要把九尾的九条雪白雪白的尾巴剁下来,三条做成红烧的,三条做成清蒸的,三条做成水煮的。
郝梦蹲下来,却没有碰呼延擎,她命令身边一个护卫,“你,把呼延擎身上所友掉。”
“王后,这光天化日的……”
“正是因为光天化日,才让他脱衣服,这样——他才能灰飞烟灭呀!”
“啊?!”护卫哪敢动手。
“这样可恶的大骗子,灰飞烟灭是他最好的下场。”
见小王后冷怒咬牙,一群护卫做鸟兽散,有的扎营,有的喂马,好忙碌。
九尾也溜之大吉,“我去找个村子,顺便也去找个女人,呵呵……王兄,您可要保重!”
呼延擎无奈从地上站起身。“梦儿……”
“果然是装的。”郝梦冷哼一声,转身走远。
“梦儿……”眼见着无法收场,他只能憋出一口血,“噗——”
郝梦听到这声音,脚步一僵,转身正要斥责他装神弄鬼,却见他虚弱地瘫坐在地上,一手撑地,还有血丝挂在他的唇角,血滴啪嗒啪嗒地滴在地上。
“擎,你……你内伤发作了?”她忙上前来扶住他的手臂,“明知道自己有伤,还这样马不停蹄,你是诚心让我担心死吗?”虽然这样说着,她锐利地眸光却并没有从他脸上移开。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吐血吐得如此恰到好处呢?早不吐,晚不吐,偏偏在她转身的一刻吐,而且还吐得如此惊艳动人,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优雅!
所以,郝梦笃定,他所谓地被金铜狼打出的内伤,一定有“猫腻”!
呼延擎虽然知道她已经察觉出端倪,却还是举止从容淡定,他温柔抬手,轻抚她满是担忧的小脸,“如果你对我笑一下,我的内伤就不那么痛了。”
“你又骗我。”
“其实,我的内伤,朗斯也能治愈。”
“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虽然天天为了这事在骗她,那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