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娴瞧他小小的年纪,却这么上心的关怀,亲切的拍一拍他的手背,说:“你就象我自己的孩子一样……。”说了这一句,就说不下去了,有点哽住似的。
她自然也无心睡。两人守到天亮,纤纤依然没有醒过来。卫西风出门买了早餐来,三人一起吃。苏晴怡见他只是个不相干的外人,却如此关心纤纤,有感于心,口里也没说什么,只是劝着妹妹尽量吃一点饭。
卫西风正在一旁默默的吃着,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
郑巧茵说是南京的分公司出了事,自己赶去处理了,估计一两天回不来,让儿子好好的在家呆着,别惹事,刘阿姨不在,没人做饭,要是不愿去外面饭店吃,就订餐吃,让自家开的酒楼派人把爱吃的饭菜送到家里,如此如此的叮嘱了几句。
卫西风说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的,不用担心,最后问:“妈,出的事情很大吗?要不要我过去陪你?”
郑巧茵听儿子懂事,还关心自己,很温暖,沉默一下,说:“是有些麻烦,不过都是生意上的事,你来了也帮不上忙。只要你别再惹事,妈就能安心做事了。”
卫西风说:“放心吧。”
到上午,冯路夫妻也赶来医院看望。冯路一见到卫西风也在,说:“我可告诉你,考到驾照再开车出门,知道吗?不是我和你故意过不去,而是为了你好。驾车技术不行就乱开车,会很危险,万一撞了人,害人害己,明白不?”
卫西风点一点头。
苏晴怡忙朝儿子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别再多说话了。他的妻子却微笑说:“人家关心你表妹,也是一番好意,你老给人脸色看干嘛?哪有这样做表哥的。”又对西风说:“你别在意呀,他就是这个直脾气。”
卫西风忙说:“冯哥说得对,我不会乱开车的。”
冯路低哼一声,说:“知道就好。”
到了下午,主治医生把他们一家人都叫去了办公室,详细商讨纤纤的病情事宜。卫西风独自留在病房,陪着纤纤。
丁纤纤忽然眼皮微动,渐渐的苏醒过来,眼睁开一线,昏沉沉的瞄见了卫西风坐在床边,就微弱而低细的说:“西风,我……是不是要死了?”
卫西风眼一红,忙安慰说:“不会的,医生说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过了年开学,咱们还要一起上学呢。”
丁纤纤向往似的低喃说:“过了年……一起上学,那该多好呀……。”
卫西风说:“是,会很好的。”
丁纤纤慢慢的又陷入了昏迷,鼻息细微。
卫西风轻握住她发凉的小手,想着她被病魔缠身的不幸,莫名的有一点想要哭的感觉。
人的大脑发达,拥有着宝贵的灵魂,是地球上独一无二的高等生物,仿佛很是强大。可是,人的肉身却是极其脆弱的,天灾**,生老病死,很轻易的就能致人以死。
不知要到何时,人才能舍却肉身,脱离俗根,达到佛道所讲的那种生活,那种意境呢?
他听到门外有低低的嘈杂声传进来,走去门口,见是苏静娴和姐一家人都已回来了,在商量事情。他很关心纤纤的病情,忙留心细听。
从他们的对话中,他听出纤纤的病情很是危急,必须要尽早的动大手术,不然很难保住生命。他一听,忍不住拉开门,大步跨出去,急切的说:“苏阿姨,那还等什么,让医生马上给纤纤动手术吧。”
他这么一说,不想他们一下全都静了下来,互相望着,沉默了。
苏静娴则是愁容满面,悲伤欲绝。苏晴怡一边轻拍着她以示安慰,一边叹息说:“纤纤不但有白血病,如今又出现了别的并发病症,急性的,很难治。小伙子,跟你实说了吧,这手术费用很高,而且不是一次就能好的,要后续还要动手术,再加上各种药费和医护费用,需要一大笔钱的。我们上哪里搞那么多钱呢?”
苏静娴听着姐姐在说,止不住终于低泣出声。苏晴怡忙说:“静娴,你别伤心。我在让冯路他爸在外面给想办法凑钱呢,再加上我们的积蓄,前期的费用总还能解决,你不用太担心。”
苏静娴尽量忍着,点头哽咽说:“我们学校的同事,也能给我凑出一些钱,纤纤的手术一……一定要做。”
苏晴怡说:“当然做,你放心,有我们呢,都支持纤纤动手术。”
冯路小两口自然也希望表妹动手术好起来,可是这笔费用不菲,又听母亲说不但要拿出所有的积蓄,还要大量借钱,心里有点犯了嘀咕,皱着眉互相捅捅搡搡的说了两句悄悄话,似有不愿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