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后院客房】
“噗!”
当江牧将最后一根银针扎入君无邪虎口的时候,躺在芙蓉榻上的人儿终是秀眉一蹙,喷出一口黑血去。
玄白色的长衫上瞬间绽开一朵如罂粟一般的妖冶之花,这一幕让立在一旁的墨舞柳眉一皱,面上露出担忧。
江牧眉头亦是一跳,“我早就说过……”
君无邪凤目一眯,从墨舞手中接过锦帕,轻轻擦拭着嘴角,“下次不会了。”
江牧面露不虞,横着小眉头望向君无邪,“还有下次?”
江牧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体,君无邪又何尝不知道?
墨舞轻叹一声,“爷,阿九的恢复力很强,再养几日便无大碍,您又何必用自己的血去做药引?”
唉,自己这位爷平素腹黑冷漠,就算是皇帝也不能让他多动半分脑筋。
可是……但凡是牵扯上夜阑心,就算只是她身边一个丫鬟,他竟然可以冒着生命危险用自己的血去做药引。
还真是……
江牧冷哼:“爷还真有风度,做了好事也不留名。那个女人恐怕还以为她的丫鬟真的那么好救呢,还恩将仇报在王府门口做那种事情……”
“江牧!”君无邪眸光一冷,周身也是瞬间扬起了一道骇人的冷意。
他凤目里面卷起了寒意,夹杂着几分恼怒,让江牧也禁不住头皮发麻。
江牧看了君无邪几眼,最终还是在他那过分冷冽的目光中败下阵来,他恼怒的将银针拔了下来,“好吧,好吧,爷你就这么惯着她吧!回头早晚骑到你头上去!”
惯着?
君无邪漂亮的凤目微微一弯,低头看着自己指尖细微的缺口。
指腹在伤口上轻轻的摩挲着,脑海里似乎想到了什么。色淡如水的薄唇微微一扯,一道炫目的笑容柔和的漾开,说不出的风华绝代。
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不介意就这么一直惯着她,因为这种守护一个人的感觉,实在太过于美好,美好到他怎么也不愿意再放开了。
“右相府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君无邪素手一翻,缓缓躺到了芙蓉榻上。
墨舞微微凝神,走到了君无邪的身边,侧身低语了两句。
只见君无邪一双美眸里面倏地闪过一抹深意,他低笑了两句,“算他夜重华知情识趣,明个儿我们便等着看好戏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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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府】
自从那日香颂阁之后,沉鱼郡主便是应了凤惜朝,日日都要上晋王府来。
美其名曰是让凤惜朝教自己箭术,可每日她均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不管是妆容还是发饰,就连指甲的颜色都是十分考究。
明日便是庆功宴,过了明日,三天之后自己便要与夜阑心那个草包比赛。
那个比赛她根本就不担心,她从来就不认为夜阑心那个脓包能够赢过自己。她真正担心的是,自己能不能再这几天里面,牢牢的抓住凤惜朝的眼球。
才刚过晌午,沉鱼郡主便到了晋王府。
今日她穿的是一袭大红的胡国服装,纤腰被腰封一掐,不盈一握。雪白的羽绒在袖口,腰间都有点缀,再加上她将头发整个儿的束了上去,整个人衬得愈发灵动。
这几日,凤惜朝在教她射箭的时候,两人有过一些肢体接触。
沉鱼郡主有时候也故意往他身上凑,却不见凤惜朝将自己推开。
这样的试探之后,她愈发肯定凤惜朝是对自己有兴趣的。
今日,自己不但要让他眼前一亮,更要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
嬷嬷告诉自己,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她就不信自己开口了,凤惜朝还会拒绝!
只不过她刚进晋王府后院,便被凤惜朝的贴身侍卫凤痕告知,凤太子还没有回来。
胸中有些失望,不过她依旧在后院等着。后院的假山边上,是一池荡漾着的碧波,微微徐徐,让人凭添睡意。
两个时辰过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身边的奴婢望着自家主子渐渐焦躁的样子,心中也是惊惧,生怕受牵连。
眼看着沉鱼就要暴走,一袭紫袍鎏金的凤惜朝终于从拱门处走了进来。
那丫鬟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郡主,凤太子回来了!”
原本的焦躁暴怒在看到凤惜朝身影的那一刻瞬间消失,沉鱼伸手抚了两把头发,快步追了上去,“惜朝哥哥!”
凤惜朝刚从刑部回来,在夜阑心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如今刚踏进门,耳根却不得清净,扭头便瞧见打扮的如同一只火鸡似得沉鱼郡主,眼中顿时生出厌恶,“你怎么来了?”
沉鱼能瞧出凤惜朝眼中的不耐烦,心中有些受伤,脸上却还是堆着尴尬的笑容,“惜朝哥哥,我、我有话跟你说。”
说完这话,沉鱼面上顿时漾起了两道红晕,眼角也是飞扬着春色,一副不胜娇羞的模样。
凤惜朝是何等人物,如今他年有二十,却为立正妃,自然是南鸢少女追逐的对象。如今看着沉鱼面含春色,娇羞难言的模样,便知道她要说什么。
一时间,他竟有些恍惚:若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夜阑心,那该有多好呢?
淡褐色的凤目里闪过一抹黯沉,他嘴角一勾,脸上露出玩世不恭的笑意来。“既然沉鱼妹妹有话说,那就到这边僻静点的地方来吧!”
沉鱼心中一跳,这回连耳根都红透了。
她抬头望着阔步走到了假山后面的凤惜朝,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蹦出胸口了,脚也是不受控制的迈开步子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