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这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其实却带了几分嘲讽。
“王爷,夜大小姐,请!”
方才押着夜阑心的两个副将面无表情的就要将他们请上马车。
皇后更是气的浑身发颤,一张脸涨得血红:长乐原本身子就不好,怎么能去刑部?
“白振刚,你敢!”她怒斥一声,快步走了上去,正要伸手去拦君无邪,却被左相一个转身,堪堪地拦在的面前。
左相背对着大街,生生的将众人的目光挡在了他宽大的身后。他一把攥住了皇后的手腕,深邃的眼底似乎有诡异的波浪卷起。
在他看到皇后惊慌担忧的样子之后,胸口怒气更甚,竟是一把将皇后往外一推,压低的嗓音里带着狠厉,“你看我敢不敢!”
皇后身子娇弱,连退了好几步,直到被身后的王嬷嬷给搀扶住了,才稳住身子。
原本她还想再追上去,却被王嬷嬷给拉着,自己也是气的浑身发颤,根本就使不出什么力气来,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君无邪和夜阑心钻进了马车。
就在夜阑心弯腰准备钻进马车的时候,一直立在马车边上的白桓宇嗅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方才那让人面红耳赤的一幕又不争气的涌入脑海。他抬眸看向夜阑心,低低的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把事情做绝了,你却不听!”
倒是夜阑心这个时候身上的动作顿了顿,她扭过头去,露出一小截白嫩细致如凝脂一般的脖颈,而脸上则挂着一抹嘲讽的笑意,“白大公子记得替我转告左相一句话‘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做人还是安分守己一些比较好!”
夜阑心这话一语双关,再加上她脸上诡异莫测的笑容,白桓宇只觉得心头一跳,他下意识的扭头望向了自己的父亲,却见他一张脸阴沉着,十分可怖。
难道,父亲还有什么别的打算?
且说马车里面,方才左相只打算抓夜阑心一个人,所以只备了一辆马车。
所以夜阑心此刻正与君无邪两个人挤在一辆马车里面,这马车虽然豪华,但内里的空间装两个人却稍嫌有些挤。
夜阑心刚刚坐定,美眸一扫,恰好瞧见君无邪将目光从马车窗外面收了回来。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恰好能瞧见左相伸手将皇后推的后退好几步的样子。
君无邪脸上虽然波澜不惊,可是夜阑心却能在他的凤眸里面看到闪烁着的怒意……
那苍白却修长的均匀有度的手指微微攥紧,色淡如水的薄唇也抿成了一道直线。直到皇后身后的王嬷嬷一把搀扶住了她,那攥在一起的手指才微微松开了一些。
目光再回来的时候,依旧是万年不变的波澜不惊。
君无邪抬眸,却不防夜阑心细细的盯着他,那清澈见底的目光里带着探究,竟然是头一次看的他有些不自在。
他凤目一闪,脸上旋即勾勒出了一抹灿烂过百花的邪魅笑容,“怎么,小阑阑莫不是被我的美貌迷惑了,改变主意同意嫁给我了?”
夜阑心美眸一翻,秀气的鼻间溢出一声冷哼:这个妖孽永远都是这样,虽然他的确是长了一张美到人神共愤的脸,但不好意思,她夜阑心就是对美男免疫,特别还是一个个性如此别扭的妖孽!
她动了动身子,也不管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什么不妥,径直伸直了双腿,目光飘忽,“既然担心,那就告诉她,你不说别人又怎么会知道?”
夜阑心这话看似说的漫不经心,却让君无邪俊脸上的笑容一僵:果然,方才自己一不小心泄露的情绪被这个丫头看见了。
五岁的他就被迫离开娘亲,也许他们觉得那才是他唯一能够生存下去的机会,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这十几年里面,他过的是怎样非人的生活……
记忆如同毒蛇猛兽一般铺天盖地而来,那些都是他永远都不愿意去回忆,不能去触碰的痛苦和耻辱……
薄唇紧紧的抿在了一起,君无邪那略显单薄的身子竟然是不受控制的轻颤了起来。细细密密的汗水也从额头上冒了出来,那苍白如纸的脸上竟然浮出了两抹诡异的嫣红。
“喂,你没事吧?”
原本还等着看君无邪笑话的夜阑心发现他的异样,一双秀眉陡然皱了起来:这个病秧子不至于吧,不过是两句话,就能把他气成这样?
自从方才她被左相那两名副将压制住的时候,她就已经豁然开朗。
在天穹大陆,在东陵,唯皇权独尊。
即便是她夜阑心有二十一世纪特工本领,却敌不过两个有内力的莽汉。
刚才被人制住,就让她回忆起那日在浴室自己被那黑衣人强吻的不堪一幕……
她不是不想独善其身,而是世界不允许。
她依旧是夜阑心,只是她会试着去接触能够帮的上自己的人。
此刻,若是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君无邪病发,然后死在自己身边……这个黑锅她夜阑心可背不起!
就在君无邪几乎要被过去不堪的回忆给吞噬的时候,一双微凉的小手触到了自己额头上。
那微凉的触感犹如一道深山幽谷里流出来的溪水,带着凉意,从额头沁入,然后缓缓的扩散到了四肢百骸。
就是一瞬间的时间,那一股凉意就浇灭了他身体里冒出来的热意。
“好舒服!”君无邪低语了一句,伸手下意识的握住了额头上的柔荑。
那冰凉的触感让夜阑心眉头一皱,俏脸顿时就冷了下去。手也是毫不犹豫的从君无邪的掌心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