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牧一愣,抬眼看向了夜阑心。她俏脸素白,周身少了些平日的戾气,多了几分柔弱。而她右眼角下的那颗泪痣虽然褪去一些颜色,在那苍白的小脸上依旧红的夺目。
江牧皱了皱眉,看向了君无邪,却见他面色淡淡,轻轻点头。
“你原本就有些心疾,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也经不得大动肝火。应该是血气上涌导致的心绞痛,我开些药,泡两日散散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夜阑心美眸一眯,江牧年纪虽小,但一看便知道对自己医术十分有把握。可方才却连续用了两个“应该”……
不过她还没想明白这个中缘由,馨儿便出声打断了。只见她气呼呼的道,“难怪了,二小姐专门惹大小姐生气,就想借着这个心疾害死我们小姐!”
真的只有这么简单吗?
夜阑心蹙眉:隐隐约约还能感觉到疼意,就算是血气上涌,脸上的那颗泪痣也会跟着变了颜色么?
只是,自己跟江牧算起来也没什么过节,他也没必要骗自己。
想到这里,夜阑心也就不再多问。
就在她打算回锦绣苑的时候,却瞧见秋月从凭栏处快步的走了过来。
院中林立的马车恰巧遮住了秋月的视线,从她那个角度看过去,压根就瞧不见君无邪。
“大小姐,琼华公主赏了些上好的东西,大夫人请您过去跟二小姐和三小姐一起坐坐呢。”秋月低头,声音平稳,少了一丝恭敬,多了几份轻视。
就凭着自己往日在这右相府的地位,也不指望这些丫鬟能够对自己客客气气的。不过无所谓,她夜阑心可没那么些功夫跟这些丫鬟置气。
只是……
琼华公主与景阳明珠有些交往这事她知道,这次突然叫上自己过去坐坐,恐怕是来者不善呢!
也罢,这阵子事情太忙,到是将夜倾心给忘记了。
既然她送上门来,那以往的帐也可以一并好好算算了。
“你去回话,我换个衣裳就过去。”夜阑心点头应下,随后头也不回的进了自己的院子。
剩下秋月一个人站在原地傻了眼:这个夜阑心疯了吗?大夫人来请她,居然还要去换衣服?
眼珠子转了转,秋月也懒得在后院等着,转身急忙走了。心底琢磨着,待会儿可要好好在大夫人面前告上一状。
倒是立在后院锦鲤池边上的君无邪,目送夜阑心身影离开之后,眼中的娇柔之色才缓缓退去。那明媚的眸子涌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映着苍白到几近透明的肌肤,让人陡生一股怜惜之情。
江牧抿了抿唇,还是开口了,“爷,真的不告诉她?”
君无邪半眯着的凤目缓缓睁开,深邃的眸光蒙上了一层薄雾,朦朦胧胧的叫人瞧不真切。原本攥紧的掌心突然一松,脸上竟然是外人从未见过的骇人寒意,“不了,等我找到要的东西再説。在这之前,她只需要安安心心的做长乐王妃。”
江牧嘴角勾出一抹苦笑:爷说的可容易,哪几样东西若是那么容易找到,爷就不至于……
轻轻一叹,江牧的脸上尽是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阴郁,“爷,那两日之后的庆功宴,你……”
“我当然会出席!”君无邪大手一扬,玄色的长袍便在空中绽开绚烂夺目的波澜。原本与夜阑心面对面时候的妖娆美态不知飞到哪个爪哇国去了,如今一袭高贵的王者气息从发丝持续蔓延到了脚尖,饶是他没有任何动作,光凭着那迫人的气息,就足够让众人俯首称臣。
凤目中少了些妖娆,却多了几分与日月争辉的傲慢,偏偏这傲视天下的态度却又与他及其相衬,让人生不出一丝讨厌来,“一个庆功宴,居然能引来天穹列国位高权重的太子,真是太有意思了。”
江牧有些担忧蹙眉:如果说列国太子都会出席,那么北庸的定苍岂不是也会出现?这可有点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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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园。
大夫人一袭素雅的长裙正端坐在主位,指尖有些烦躁的在身侧的扶手上轻轻敲打着。
夜芙蓉此刻正一心一意的研究摆在案台上的香料,左嗅嗅右闻闻呢,脸上全是惊艳赞叹之色。
心中更是想着:这皇室用的东西,果然跟自己平时用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去了。往后自己可要想法子让夜倾心帮自己与琼华公主牵上线……
原本大夫人也是请了二夫人的,可二夫人十分宝贝肚子里的孩子,生怕大夫人在吃食里面动什么手脚,便借口自己身子不适窝在房里不肯出来。
倒是一旁夜倾心在瞧见夜芙蓉那一副小女人做派之后,眼底尽是鄙夷:不过一些自己挑剩下的次品,她倒是当个宝,果然贱人生的就是下贱。
眼看着案台上的茶点要凉了,大夫人终于皱起了眉头:“秋月,大小姐怎么回事?”
秋月这边还没出声,一道清冷的声线便从拱门那边传了过来,“阑心来迟了。”
众人抬头,只见夜阑心款款而来。一袭双襟排扣小夹衫,将她婀娜的身姿勾勒的愈发窈窕迷人。因为大病初愈,眉眼间褪去了往日的凌厉,多了一抹桃色,看着更是妖娆多姿,惹人遐想。
夜倾心看到这一幕,想到之前自己亲眼目睹长乐王从浴室出来的那一幕,恨不得扑上去一口将夜阑心给吞了。
大夫人眉目慈祥,却是在看到夜阑心这般风姿的时候,眼中一片混沌,甚至还有一抹恶毒和恨意一闪而过。
馨儿见众人面色不虞,便上前解释,“方才长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