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想过是这样的答案。”殷子清仰躺在沙发上,表情带着阴翳与扭曲,穿着很普通衣服的人站在他的面前,平淡无奇的脸,总觉得一个不注意,就会本能地忽视对方的存在。事实上,男人的不仅存在感不强,甚至你如果用心去发现的话,对方不仅是脚步,仿佛连心跳和呼吸都不存在。
“你是说,司年的父亲?!”
本来已经死去的人突然的出现,殷子清除了惊讶之外,还有几分不安。
司天景,这个号称司家最优秀的男人,在这个时候冒出来又是为了什么?
如果说是为了儿子,别说殷子清,连司年都不会信。
——那么这个人在这个时候出现又是为了什么?
——自己前世的死,跟这个人又是什么关系?
殷子清揉了揉眉心,觉得久违的头疼又一次犯了起来。
“boss?”看着殷子清久久不语,男人有些拘谨地询问。
“我没事,”并不想太深想下去的殷子清揉了揉眉心,坐直了身子,茶几上灯光温暖的台灯缓解了男人眼中的几分阴翳,只是看上去多少有些晦暗不明,“总体来说,也算是好消息了……总算,蒙沙家族这局乱戏,是要来个结局了。”
“那么,boss我们需要动身吗?蒙沙先生已经打来电话邀请您了。”男人没有任何表情,就算是疑问,也像是日常问候,他看着殷子清,灰蓝色的眸子不带任何光泽。
“当然……我们也是时候出场了。”殷子清勾了勾唇角,他从不是为了司年来到这个地方,虽然没有人相信,但是事实上他确实从不是站在司年这一边的。自从确定前世的死并非蒙沙家族所为,他的合作对象早就变成了蒙沙家那个阴狠的老头子。
——也许从血缘上讲他该相信的司年,可是,司家可曾有一个人在意过所谓的血缘?
——最起码,当初不可能是蒙沙家那个老头子对他下手不是吗?
他从未有过对他下手的理由,当初司年被逐出权力中心之后,这个老人是绝不屑于在意那个逃出视线的夺权者的,毕竟他们还存在着血缘,而实际上,就算前世的司年得到森特家族的帮助,对于被驱逐的司年而言,也没有了回到权力中心的可能性。
他死的原因并不是与朱利奥的结交,而对于前世交际狭隘的他而言,剩下的死亡原因只有一个。
因为司年。
“呵,突然想看看他见到我的时候的表情啊。”看着明净的茶几上的倒影,模糊不清的影子倒影着他的脸,阴狠冷厉疲惫而苍老,那个曾经单纯孤傲一腔热血的殷子清,早就死在了那一场预谋的车祸当中。也许刚刚醒来的时候,还试图用浮夸的演出麻痹自己,可是最后的最后,他才知道,那出车祸的时候,真正的殷子清已经不复存在了。
那么活下来的是什么呢?
——谁知道呢?
“走吧,蒙沙先生也该等久了——这一场歌剧一般盛大的演出,也终该谢幕了。”耸动了一下肩骨,殷子清从软沙发上坐起身,看了一眼昏睡在床上的尹珺——这个男人对他毫无戒意,所以他不想再把他也拉入这场浑水,他这一生,圆了自己的梦想,也即将了结前世的仇恨,又何必将无辜之人扯入这乱局?
——更何况,尹珺爱上的那个秦子郢,又何曾是过殷子清?
殷子清从来不是秦子郢,可是尹珺看不清。
那个散发着猥琐气息却又博学强识的人,始终只存在于那个小小的论坛而非现实。
“那么再见了。”站直了身体,殷子清带头走向了门口。他微微眯起眼睛,英国天空的晚上,看不见星星。
“……再也不见吧。”
蒙沙家族一片混乱,斑驳的老古堡因为枪弹的洗礼显得更加的沧桑,鹅卵石小路上虽然经过清洗,看起来还有隐约可见的血迹。两侧的花圃明显都是新移植的,泥土被翻开,让人忍不住怀疑下面是不是埋着什么。
杰克沉默地带着路,这个男人与蒙沙家族的人并不像,看起来忠厚老实,没有一丝一毫蒙沙家族祖传的俊秀。可是殷子清深深知道这个人并不老实,那只老狐狸亲手教出来的人若是老实,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们在很早之前就见过面,那个时候他曾经以为这家伙是老狐狸的保镖,后来才知道他居然是老狐狸亲手选的继承人,所谓人不可貌相。
只是细微处其实还能看出端倪,所谓上位者的不同,眼前的男人进退有据,就算明知道殷子清他们身带武器,也敢于用背对他们,
“两位,到了。”
蒙沙家族古老的大厅其实装修很少,除了看起来富丽堂皇的吊灯,并没有其他应有的装饰,不过本来也只算大门口,以这些建筑年代的风格有装饰的也不多。只是本来作为装点门面之用的大厅现在却是人满为患,却诡异地没有任何声音。
殷子清在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司年,他看着他的眼神,让殷子清有些想笑。只是这笑意在下一瞬间凝固,殷子清扫了人群一眼,才是若无其事地走到了蒙沙老头的身边。
“蒙沙先生的动作,倒是快得出奇呢。”殷子清看着人群中几双看着他几欲喷火的眼睛,笑得如同狐狸,他几重身份盘旋于这群人之间,能坑一个是一个是他一贯的作风,他从未保证过他的消息只会卖个一个人。
“殷先生的消息也不会比我慢啊。”老人站起身来,笑得动作慢吞吞的,笑容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