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院子,凤川开始思考,方华说,家附近并没有陈姓街坊,那这个陈姓人的荷包为何会被留在了那里,白小姐想留下什么线索吗?
方华突然停住脚步。
“陈~”
凤川:“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方华看着凤川,眼里透出希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白家为芷柔找的婆家大抵姓陈。”
陈家的荷包,白老爷的玉佩。
白芷柔想告诉方华什么?
若两人真的有感情,她或许想告诉方华,嫁给陈家并非所愿,是爹爹的意思。
看来她或已成了陈家夫人,凤川试探问方华还要不要见一面。
“我要见她,只见一面就好。”
凤川看到他眼中沁出的泪光,周围来往的人群无人顾及这个痴情的男儿那一丝柔弱,只有她,看到了。
对于陈家的地址,方华不知。
对于陈家是做什么,方华也不清楚。
当年他没想到芷柔会突然的离去,他只惦记若是他人娶了芷柔,自己就在娶亲当日劫亲,两人双宿双飞。
曾经他们也计划过逃走,只是白芷柔舍不下她的爹娘。
单凭一个姓氏,属大海捞针,找人奈何容易。
“陈?”方华又想起了什么,转着眼珠,“白家曾经有一个奶娘,她姓陈。”
白家并不算有权有势,但因李氏一直没有奶,所以白家老爷只能花银子雇佣一个奶娘来照顾喂养孩子。后来两家关系较好,芷柔又吃了那人的奶水,白家便让她向陈氏叫乳母。
“陈氏?”凤川尴尬的说,陈氏的孩子又不姓陈,方华不绝的说,她的孩子可不遂她姓,但若是她的侄子那便与她同姓。
方华如今倒是聪明,凤川觉察,他或许知道陈氏的住所。
如她所料,方华的确知晓。
“小的时候,芷柔跟白伯伯生气,一气之下便让我陪着她到陈氏那里去。”
方华回忆起白芷柔的第一次离家出走,也是唯一一次离家出走。
两人说着叫了马车,一路颠簸着去了陈氏那里。
这些年方华从没来过这儿,今儿来了大吃一惊,这里早已旧貌换新颜。
多少年了,陈家或许早就搬走了吧。
他轻叩三声珠兰花纹的镶漆木门。
内应声之人脚步拖沓,“门外何人?”
声音足足拖长半刻,才见有人开门儿。
“你是谁啊?”
她年岁不大,但脸上布满了沧桑,一条腿悬空,同侧倚着拐杖。
方华细细辨别,杏眼未改,发髻圆平,脸颊右侧一个最为显眼的黑痣,她就是陈氏。
“您还记得我吗?我是方华,曾陪着白芷柔来看过您。”
她一听白芷柔的名字倒是犹如见了鬼一样,一只手伶俐的关门儿,颤抖的答:“你来干嘛,这不欢迎你。”
她是芷柔的奶娘,芷柔喜欢赖着她,胜过粘亲生娘亲,芷柔每次见她一口口的乳娘叫着,亲切的不得了。
她对芷柔也胜过自己的孩子,她总是娇惯着芷柔的一切,她的眼中芷柔如同她亲生女儿一般。
凤川注意观察她刚刚的动作,她似乎很害怕,一只手关门,另一只手死死抓住拐杖,身子像关好门的一侧倾斜,这种动作很明显表示,她,在害怕。
“这个陈氏一定知道关于白家的秘密。”凤川眼神掠过一丝肯定。
她再次扣门儿:“陈氏,你是芷柔的乳娘,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儿?”
里面无人回应,若不是刚刚她开了门儿,倒会以为屋子里面没有人。
“陈氏,白家发生了什么,你若是知道,就告诉我们好吗?”
凤川说了很多话,企图说服她。
她一声不响,凤川知道她没有进屋子,她拄着拐杖,腿脚又不利落,若是进屋或挪步都会留有声响,而自打她关门,院子里静悄悄的,没任何声响,她一定在门口。
凤川动情,压低了声音:“陈氏,人非圣贤,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情字,方华为了情字一等十四年。您一定要告诉他当年发生了什么?”
久久,里面穿出了沙哑声,“好好的,你们找一个死了的人做什么?”
芷柔死了?
凤川愣住了,扭过头,方华已经倒在瘫坐在地上了。
凤川想过很多种可能,她嫁人了,她一直等着,她当年有所苦衷,可就是没想过她竟然不在人世。
凤川句句祈求,陈氏缓缓的打开了门,“你们为何会来找我?”她脸上极为困惑的表情,随后抹了一把泪。
她看着凤川,还有地上瘫坐的方华,大呼一口气,“你们要知道什么?”
“我们——”
凤川看着方华,此刻顾不得他。
“当年白家为何会突然搬走?”
“白家人之后去了哪里?”
“还有白小姐——”
凤川声音逐渐减弱,那句“她是怎么死的?”被她硬生生压在了嗓子里。
可陈氏还是听到了,眼眶中的泪还是流了下来。
芷柔从小吃过她的奶。
这孩子又及其惹人爱,总是缠着她。
古人有话儿,生养者为大,但食乳者为尊,或是命中注定,芷柔整日粘着陈氏,直到她离开了白家,她仍旧常常去找她。
“都怪我,若不是乱点鸳鸯谱,芷柔她不会死的。”
绍兴十八年,人人向往权贵,百姓贫富悬殊,有女儿的人家万分庆幸,他们通过招婿的方式求自身的福禄。
白家也是如此,他们找到了来往密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