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元春睡得正好,忽听得纱帐外抱琴急切的呼唤声,“娘娘,娘娘,快醒醒啊娘娘!大事不好了娘娘!”
贾元春朦朦胧胧的睁开眼,听出是抱琴的声音,将脱口欲出的咒骂咽了回去,她慵懒的坐了起来,“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这样大惊小怪的?”
抱琴听到贾元春醒了,忙挽起纱帐,“娘娘,贾嫔娘娘不见了,宫女说她昨晚上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且一大早,凤藻宫就被侍卫们团团围住了。”
贾元春大吃一惊,“你说什么?”探春失踪了?凤藻宫被围了?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还是说是贾探春向圣上说了些什么?贾元春掀开被子下了地。
抱琴见贾元春连鞋都来不及穿,着急的唤着:“娘娘,地上凉!您穿上鞋子再说啊!”
贾元春慌乱的抓过一件披风披在身上,“来不及了,凤藻宫被围宫,这乃是前所未有的事!定是贾探春那个贱蹄子在圣上面前进了什么谗言!不行,我得去见圣上!”说着欲往外冲去,被抱琴一把拉住,“娘娘,您还没洗漱呢,当心御前失仪。”
贾元春一想也是,且她自从成为贵妃之后,十分注重形象,不管何时何地,都要妆容浓重才行。因此便耐着性子去洗漱了。
好容易穿戴妥当,贾元春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觉得处处妥帖了,方才急匆匆的扶着抱琴的手往宫门外走去。谁知道,在宫门口被拦住了。
“圣上有旨,贤德妃及凤藻宫一干人等,无旨不得擅出!”
“放肆!”贾元春气的不得了!可是人家是奉旨行事,她也奈何不了她们。抱琴见状,忙拉着贾元春回去了,“娘娘乃是金玉之人,如何能降低身份,和他们这些人计较!为今之计,还是得尽快通知贾家这件事!贾嫔莫不是忘了赵姨娘和环二爷了?”
贾元春神情扭曲,她一直以为,已经将这个庶妹牢牢捏在手心里了,谁知,竟然被她反咬了一口!如今又不知道她到底和圣上说了些什么!只是反过来一想,探春毕竟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女,就算知道些什么,也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应该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你说得对!你去想法子,通知张公公,将消息传回贾家。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狠心至此!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抱琴应了一声,便下去想法子去了。
可是贾元春没有想到的是,先不说负责传信的张公公已然失踪了,就是张公公还在,顺利将消息传回了贾家,可贾家这会子也自顾不暇了!
这一日,贾政等人正在贾母面前商量着今日的事情,想到已有好些日子不曾得到宫里的消息了,贾母王夫人等人不免心焦,如今,贾府唯一的指望就是贤德妃和贾嫔了,若是她们有个好歹,贾家危矣!
忽然赖大进来回报,说“锦衣府堂官赵全赵老爷带着好些人,将咱们家团团围住了!”
贾政大惊失色,刚站起来欲说些什么,身后咕咚一声,原来是贾母惊厥之下,晕了过去,顿时所有人又围着贾母忙乱了起来。
说话间,赵全已然带着人进来了,将各门把守起来,本宅上下人等,一步不许乱走。赵全看着家政,不屑的笑了笑,方才说道:“本官奉旨带领锦衣府来查看贾政家产!”
贾政脸色都变了,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赵全喝道:“来人,分头按房查抄登帐!”众番役立时就要动手,忽听得一声呵斥:“且慢!”贾政回头一看,险些老泪落了下来,原来是北静王赶了过来。
“原来是北静王,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何指教?”赵全并不惧他,笑着说道。
北静王也含笑说道:“不敢。只是贾赦贾政已然分家,且贾赦一房都在外地,只留下一些老仆人看守房屋。且,贾家老太太还是一名的国公夫人,此事也不宜牵扯到她,您说呢!”
赵全想了想,横竖圣上的旨意只在贾政,且北静王在圣上那还有些薄面,不如给了他个面子吧!便点头应了。只吩咐下去,让内眷回避,然后开始搜查起来。
片刻后,有锦衣府司官跪禀说查出御用衣裙并多少禁用之物,又有人说在荣禧堂东边耳房内的佛堂里抄出两箱子房地契,还有几箱子借票,都是违例取利的,并佛堂内还有个机关,里面有金银珠宝无数,好些都是进上之物,另有房契地契无数。
赵全看了北静王一眼,冷笑了几声,“素闻这荣国府如今是二房太太当家,且这二房太太就住在荣禧堂东边的耳房内!哼哼!”
北静王面露不虞,下面跪着的贾政早已是冷汗淋漓,王氏早年在外面放利他是知道的,不是都收起来了吗?周瑞一家也早就不在了,怎么如今又抄出那些?莫非是她背地里又开始重操旧业了?贾政想到这里,恨不得亲手掐死那个愚妇!后来又听得佛堂内还有个密室,里面有金银珠宝无数,心中骇然,王氏当初的嫁妆虽然丰厚,可也没有这么多,看样子,这些都是王氏这些年管家时挪用的啊!真是娶了个丧门星啊!贾政跪伏在地上,懊恼无比。
赵全又说道:“王爷,王氏所做之恶不仅仅如此,她在外面搬权弄势,包揽诉讼,盘剥重利,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最重要的是!”赵全压低了声音,“她为了一己私利,置皇家子嗣于不顾,向贤德妃和贾嫔进献所谓的生子丸。贾嫔几次三番流产,小公主早夭,都是拜那生子丸所赐!此乃贾嫔亲自向圣上告发,圣上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