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病?晴天的脸瞬间红到耳根。难道,她这几天的不正常,不是“懒癌”,全是因为他?
洛婉灵接着道:“姐姐莫要笑话婉灵不知羞耻。我初见明邦时,也是这般魂不守舍。茶饭不思,后来,见他总躲着自个儿,又觉心中委屈。时时感怀,不能自己。那时我想,我可是洛师爷的千金,怎可因为一个小乞丐牵肠挂肚?于是我找来各种事情,每日里不是弹琴书画。便是诗书诵经,可是却如姐姐说的那般,总是不能集中精神,总是出神,还时不时地想发脾气,想落泪。姐姐的症状与妹妹那时一模一样,是‘相、思、病’!”
魂不守舍?牵肠挂肚?她好象真的是这般……晴天不自在地别过脸去,嘴硬道:“妹妹误会了,我只是闲来无事,过几日便好。”
洛婉灵笑道:“是不是误会。姐姐自个儿心里清楚。有时人在梦中不可怕,不愿醒来才是无药可医,婉灵只是不愿姐姐自欺欺人而已。”
次日一早,晴天拉上尹子桃,坐上去瓷窑的马车。
一路上,尹子桃显得惴惴不安。
“二嫂,你道爹爹和大哥会因桃子生辰一事专程回来吗?二哥倒是好说,别瞧他平日里不爱笑,不爱说,可是桃子心里明白。二哥是真的关心桃子。可是爹爹和大哥就难说——呃,桃子的意思不是说爹爹和大哥不关心桃子,只是他们更关心瓷窑而已。如若瓷窑的事务繁忙,爹爹大抵又会对桃子道。且自个儿耍去!哼,总把桃子当成一个不谙世事的疯丫头!”
晴天劝道:“不去试试怎么知道?”
尹子桃噘嘴:“好吧,二嫂说去试试便去试试。反正桃子今个儿无事,去趟瓷窑当是散心。可若待会儿爹爹和大哥稍微露出半分不满,桃子便要扭头就走!”
晴天笑笑,目光转向车外。不再言语。昨天洛婉灵说她害了“相思病”,她回去后竟整宿惶惶不安。明明是“懒癌”,为何偏要说是“相思病”?可是,她又不能否认自己的症状——魂不守舍、茶饭不思。想来想去,她决定去趟瓷窑。既然他在瓷窑,她便去瞧一瞧。如若见着他,她的症状减轻,那便是得了“相思病”,他就是她的“解药”。如若见着他,她的症状依然,那便是“懒癌”,与他无关。可是,她就这样巴巴地过去,难免显出几分妥协求和的意味,于是,她以请尹剑起和尹子槐回尹家为尹子桃过生辰为由,一大早,与尹子桃一道前往瓷窑。
只是远远看见瓷窑的牌楼,她的心再度惶惶不安。
尹子桃撩起帘幔,看见什么,先是“啊”了一声,又“哦”了一声。
“怎么?”晴天问道。
尹子桃悻悻地坐回原处,闷声道:“方才咋一见到光秃秃的牌楼,不禁吃惊。后来一想,那‘千峰翠色’还被扣在衙门呢。高大人说是借去临摹前任县官的字迹,不知何时才会‘还’。”
晴天心中叹道,高礼行这一“借”,怕是“刘备借荆州——一借不还”了。
二人到达瓷窑,不一会儿,相贤前来接应。
相贤看起来神采奕奕,精神不错的样子。晴天笑道:“三当家满面春风,可是前几日见到族人、解了乡愁?”
相贤也笑道:“二少夫人莫要取笑,其实相贤对幼时并无太多记忆,倒是爹爹,一听那人说来故乡的一草一木,一人一景,皆要感慨一番,直说数十年来,身居古镇,倍感孤独,今个儿算是遇到故人。说起来,此事真的要感谢皮少夫人,多亏她心中一直惦记爹爹的思乡之苦,才令爹爹解了多年的心结。”
闻之“感谢皮少夫人”六个字,晴天没来由地一阵不悦,只是脸上并未表现出。她淡淡地道:“他乡遇故知,此乃人生幸事,也是相管家的福气。”
三人说话间,来到尹剑起做工的处所,尹家父子三人皆在场。
尹剑起如往常一般邋遢,不拘小节,身上、脸上都是泥土,可是心情明显大好,因为当晴天与尹子桃向他行礼时,他居然破天荒地笑着回了句“坐吧”。
尹子槐也是笑容满面,他亲昵地对尹子桃道:“桃子再过几日就满十八,可想过找爹爹和哥哥讨个什么手信?”
尹子桃一怔,她原以为,只是请二人回尹家,就需费一番口舌,没想到,大哥记得她的生辰不说,还主动提及手信一事。尹子桃心下感动,娇声道:“爹爹,大哥,桃子什么也不要,只想你们那日全都陪在桃子身旁,听一天曲儿,桃子就满足了。”
尹子槐看了看一旁的尹子陌,笑道:“果然是子陌最了解桃子。方才,子陌提及桃子生辰,我说要备个手信,子陌道,只要我父子三人生辰那日回尹家陪她听一天曲儿,保管那丫头乐得跟什么似的。这不,音犹在耳,竟与桃子说的一字不差。”
尹子桃喜笑颜开,蹦蹦跳跳地跑到尹子陌的身旁,挽上他的手臂,亲热地道:“谢谢二哥,桃子来的路上还与二嫂道,最了解桃子的就是二哥,果不其然!那么今个儿咱就说定了,到了日子,爹爹、大哥、二哥,可全都要陪着桃子,不许耍赖!对了,还有二嫂,你也要陪着桃子,知不知道?”
从走进这个房间里,晴天就没有勇气看向尹子陌的方向一眼。她的目光一直在尹剑起、尹子槐、尹子桃,甚至相贤的身上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