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瑶心知遇到更厉害的对手,不知他因何救她,更不知他是敌是友。
不过,出道以来,还没被人如此戏耍过,分明就将她当成了提线木偶,她岂会甘心就范?
薄刃在疏朗的月光下闪着一丝寒光,修长的手指灵活转动。
“咦!”刀片虽然比不得前世的精钢,但经她打磨过后,锋利无比,割断区区帛布该是轻而易举。
可没料到,连划几下,险些划破了自己的肚皮,那缠在腰间,薄如蝉翼的布帛竟然纹丝未断,柔韧无比。
丫丫的,什么材质?
比牛筋布还坚韧。
发现她的企图,对方不容她再次出手,布帛抖动,她象蝉蛹一样滚卷起来,情急间,穆清瑶双手一错,竟将自己的一对衣袖撕下,露出一双手臂,如银的月光下,白生生晧白如玉,柔美纤丽。
“哎呀!”淳厚动听的嗓音里,透着惊讶与羞急。
果然,缠在腰间的力道瞬间松泄,穆清瑶迅速滚动,逃脱开来,当对方反应过来,再次抖动布帛时,她将一对衣袖舞得密不透风,很快缠住对方的布头。
丫丫的,这下看你还怎么捆我。
正得意时,一张大网兜头罩下,她瞬间被吊起,挂在树枝上摇晃。
“是谁?出来,藏头露尾算什么好汉。”无计可施,穆清瑶难得孩子气的对着暗处骂道。
月华下,欣长纤瘦的身影缓缓走出来,一张年轻的脸,五官或许不够精美,轮廓或许不够分明,但却是穆清瑶所见过的最好看的,这种好看,已经超出容貌之外,美得柔静,美得恬淡,美得从哪个角度看,都能让你赏心悦目,尤其那双黑如宝石的眸子,纯净如冰莲,不带半分杂质。
好象似曾相识,可是,在哪里见过呢?脑子里无半分印象。
“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还真特别。”少年轻启薄唇,声音淳厚如大提琴,人长得好看,连声音也让人舒服,仿佛在品一杯六安瓜片,甘甜馥郁。
他真是刚才戏耍自己的人么?如此恬淡的一个人,怎地恶劣至如斯!
“我请你了么?”想起方才靖北侯雷霆一击的掌力,穆清瑶还心有余悸,若非他救了自己,不死也会伤,明知该感激,可偏就看不惯他傲然且略带戏弄的样子。
他愣住,转而微笑,如漫天的月华全倾泄在他一个人的脸上,那笑容,柔暖清美,令人如坠酒池,微熏欲醉。
抬步就走。
穆清瑶急了,环顾四周,不知身处何处,被吊在这里,他若走了,她怎么办?“喂,放我下来。”
“关我何事?”他顿住,回头挑眉问。
呃,不是你把我吊起来的么?
“喂,你这个人怎么不讲道理?”见他转身又走,穆清瑶恼道。
“道理?既然救你是多管闲事!那就有错便改,这不正是你的道理么?”清润的眸子含着笑意,认真地同她讲道理。
“你!”穆清瑶气结,有种搬石头砸脚的感觉。
“想要下来么?”看她气得俏脸晕红,他似乎又好心起来。
朝天翻了个白眼。
此人虽然恶劣,但却对她并无敌意,方才也确实救了她。
忍下气,点头。
“求我。”他微抬脸,目中含笑。
长这么大就没求过人!求人是弱者的行径,她是杀手,示弱是死亡的开端。
被吊于网中,四肢无法动弹,但是,杀手的生存能力又岂是常人所能了解的?
比这更困顿的时侯,她也逃出来过。
手脚不能用,她还有牙齿。
舌尖轻翻,咬住刀片,熟练而灵巧地划破网兜。
当她一个漂亮的翻身平稳落地时,少年眼中滑过一抹欣赏之色,突然向她出手。
穆清瑶回身就避,但他太快了,手腕被捉住。
她大骇,抬脚就踢,他却慢悠悠一挥手。
还没反应过来,穆清瑶整个人就僵住。
“你……”这是她平生所遇最诡异厉害的对手,她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再次被他制住,她心里发毛,这家伙究竟什么意思,对她意欲何为?
肩头意外一沉,白色长袍犹带着他的体温,盖住她果着的双臂,也遮住两人孤男寡女,衣衫不整的尴尬。
鼻间闻到一股似有若无,淡如清茶,又混着一丝药香的气味,她对男人天生抗拒,却不讨厌他的味道。
“你干嘛?”她不喜欢与男人过分亲近,何况还披着他穿过的衣服,别扭的想要甩掉。
三根修长如玉的手指搭在她的腕脉间,须臾,他微笑:“你的恢复能力还真与狗有的一拼。”
穆清瑶还没来得及感激,就气得两眼冒青光,若非被他制住不能动,此刻男子的喉咙该冒鲜血了。
看她生气,双颊菲红,清丽的容颜添了几分妩媚,他伸出一指,轻刮她柔嫩滑腻的脸颊:“女孩子太凶会嫁不出去哦。”
“我是有夫之妇。”她郑重声明。
“是弃妇,成亲三年未有所出,弃之如敝履的弃妇。”他浅笑温柔,目中却尽是戏谑之色,说出的话更让她吐血。
被戳中痛处,她脸色一白,明丽的眸中泛起冰霜,一副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样子。
笑容渐敛,漂亮的秀眉微拧:“女人可以痴情,但不能蠢,蠢一回就够了,继续执迷不悟,就是贱。”
他是谁?为什么对她的身体、她的现状了如指掌?
努力在记忆里搜寻,她确认对他很陌生。
虽然同意他的观点,但就是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