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端起酒,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洒在地上。
远处,夜笑离扶着穆清瑶,默默转身:“娘子,夜凉,回去吧。”
穆清瑶点头,原是来看小齐的,没想到言若鸿在,看得出,阿鸿从来都没恨过小齐,既使小齐毁了梨妃的尸体,小齐在他心里,只是那个会抢他玩具的小弟弟。
离得远,言若鸿的话她没有听清,看他心中并无郁积,放心不少,再过两天,南楚的事就可以料理完毕,她和夜笑离要返回大锦,以后再见言若鸿,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正要离开,却见穆清婉从暗出走出来,向言若鸿走去,在他身边蹲下,抓起一叠纸钱,开始烧。
言若鸿怔怔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别担心,我不是来缠着你的。”穆清婉的脸上扯出一抹苦笑:“明天我就要回大锦了,然后再跟我娘去大辽,也许,这是我们的最后一面,我只是来跟小齐告别的。”
言若鸿:“哦”
穆清婉瞪他:“哦什么?你不是应该很高兴吗?再也没有人缠着你要嫁你了,你自由了。”
言若鸿脸上露出一丝歉意,刚要开口,小婉手一摆道:“别跟我说有的没的,我穆清婉和小齐一样,也是骄傲的人,只是我不会象他那样,为了得到,不择手段,我得不到就放弃,天涯何处无芳草,才不会在一颗树上吊死呢。”
言若鸿给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她,自己端起:“好,爽快,是个好姑娘,来,干了这杯,以后穆清婉就是我言若鸿的朋友。”
穆清婉眼中一恸,眼泪差点就撞了出来,举杯道:“好,我交你这个朋友,来,干杯。”
言若鸿又给两人都满上,两人便坐在小齐的灵堂里喝将起来。
穆清瑶担心地想要去制止,夜笑离捏了捏她的脸:“阿鸿是傻子,这么好的姑娘竟然不知道珍惜,让他们去吧,以后再难有这样喝酒的机会了。”
第二天,穆将军派人将宿醉的穆清婉送到马车里,言若鸿还醉着,夜笑离一行已然起程,都是不愿意分离的人,更不想见分离的场面,穆清瑶偎在夜笑离怀里昏昏欲睡,婆子下手重,她身上的伤还未痊愈。
马车很快驶出南楚京城,行至十里长亭处,镇南王与王妃还有付大人夫妻两人率南楚大臣一同来送行。
夜笑离下车与他们寒喧,穆清瑶睁开眼,悄悄撩起车窗帘子,却见不远处的山头,火红色修长清俊的身影特别醒目,本是想瞒着他了开的,他却装醉,早就等在此处了。
人离得远,南楚的三角梅开得正妍,满山遍野的,他火红的袍子与艳丽的三角梅几乎融为一体,她偏就一眼看见,他站的那个山头,他清俊冷清的身影。
似乎感知她的视线,那人向她挥手,穆清瑶笑了笑,也将手伸出窗外,挥了挥。
再见了,花蝴蝶。
穆清瑶一路懒懒的,夜笑离偶尔要给她探脉,都被她挥开,因为有他这个神医在,身上的伤在途中就好一个七八。
回到大锦时,已经天黑,路上不走了大半个月,人仰马翻地,累得骨头都快软了。
王妃备好了一桌好饭好菜,可这两个根本没胃口,窝进被子里就睡了个昏天黑地。
第二天起来时,神清气爽,想起回来也没跟王妃说过几句话,收拾一番好,去给王妃请安。
王妃笑mī_mī地看着自己的儿媳,让人沏了茶来:“瑶儿啊,你过门也有半年了吧,可有感觉恶心想吐,不想吃油腻什么的?”
穆清瑶莫明其妙:“没有啊,胃口好得很,吃麻麻香,怎么了?娘!”
说着,她抓起小几上的点心吃了一口。
王妃眼神一黯,哦了一声,干笑道:“吃得就好,吃得就好。”
穆清瑶就诧异地看向一旁的冰儿,冰儿向她挤挤眼,小声道:“果亲王又得了个孙,请贴才送上的门。”
王妃这是想孙子了,盼着自己怀孕呢。
穆清瑶好一阵尴尬,笑道:“娘,我才嫁进来半年嘛……”
“是啊,是啊,不急,不急,只是以后少在外头奔波了,养好身子才是正经啊。”王妃道。
“对了,你知道么?皇后娘娘又回坤宁宫了。”
穆清瑶怔住:“这么快?”
“是啊,年节祭典嘛,皇后的后位还是她的,她也不能总在偏殿里过着,皇上是爱面子的人。”王妃道。
回坤宁宫就回坤宁宫吧,太子最近好象也消停了不少。
穆清瑶没太把王妃的话放在心上,南楚大定,以言若鸿的能力,不出半年,就能稳定南楚局势,夜笑离就多了个强大的助力。
再过几天,穆夫人就要回北辽,清婉也要跟着去,想到这个,穆清瑶就有点不舍,谁知大辽南院大王的儿子长成什么样啊?要是个麻脸籁痢头怎么办?
正暗忖时,小丫头来禀:“王妃,金太医来了。”
穆清瑶怔住:“娘,家里有阿离,您请金太医来做什么?您哪不舒服了?”
王妃笑道:“阿离虽然医术好,但主攻的不是妇科,金太医是大锦最好的妇科大夫,娘让他来给你把个平安脉。”
王妃还真是心急了。
穆清瑶无奈,金太医进来,见过礼后,便乖巧地让金太医替自己看脉。
金太医白须白发,双目慈和,一看就是个有经验又心善的大夫,穆清瑶有夜笑离这个大神医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