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就是这枚无辜的石头,所以,不管贺夫人如此指责,她都问心无愧!
也总算明白,为什么贺雪落会长成那样阴狠嚣张的一个人,原来有这样一位神逻辑的娘亲,相信贺雪落从小长到大,不管与谁起争执,这位娘亲铁定都认为是别人的错,与雪落无关,雪落骂你,是因为你不可爱,站在那惹她骂,雪落若是打你,你应该站着别动,还要摆好姿势让她打,千万莫要伤了雪落的手,卧槽,真是够了。
“娘,你又来了,怎么总说不听呢?”贺三公子歉疚地看一眼穆清瑶,就要将贺夫人拽起来,贺夫人一见穆清瑶脸色沉冷,眼神一阵恍忽,突然就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不是,不是,我不是要说这个的,世子妃,不是这样的,不怪你,是雪落的错,是她咎由自取,你……你饶过她吧,我问过了,她的案子成了铁案,她父亲也不肯给她翻,全天下,只有你,只要你肯向皇上说了句好话,说你饶了她,说你再也不计较她了,她就能回来了,求求你,我求求你了,让我女儿回家吧。”
贺夫人说着,纳头就拜。
先前一段话是贺夫人发自内情的,而这一席话,则是她在心里反复练习过的,只是她也不是个心机深沉之人,个性外露,心里对自己是恨的,怨的,所以,不管在家做过多少心理建设,一见着自己的面,贺夫人还是忍不住把心中郁积的怨气全撒在自己身上。
算了,可怜天下父母心。
“夫人,起来吧,你错了,全天下能救贺雪落的,不是我,而是她自己,每一个人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日子也是自己过出来的,要过什么样的生活,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不是别人能决定的,只有她自己能决定,害人之人,最终都会被反噬,而心存良善,一定会有福报的,只要她肯改过自新,从此为善,她还年轻,不是到底还留着一条命么?只要还活着,她还是会过上好日子的。”穆清瑶扶起贺夫人,真诚地说道。
贺夫人怔怔地看着她,眼里滑过一丝迷茫,穆清瑶从怀里拿出一瓶药来,塞在她手里,对贺三公子道:“夫人可能有些神思不恍忽,这个药是世子爷亲自研制的,能安神补气,夫人服了若是有用,三哥可再过来拿几瓶就是。”
贺夫人如此责骂,她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用心开解,施药,离世子的药贺三公子是知道的,可遇而不可求,市面上没法买得到,全凭他高兴,想给谁给谁,便是皇帝想要,他不乐意,人家也不给。
穆清瑶给了一瓶不说,还说再要随便去拿。
贺三公子眼神柔柔的,这就是她与雪落的区别,宽仁良善,而雪落呢?遇到这样的事,只怕面上不露,暗地里会给别人一刀吧。
穆清瑶返回马车,看着贺三公子架着马车离去,正要走,身后有人唤道:
“世子妃,别来无恙。”声音温和清越,穆清瑶忙掀开帘子,却见贺相正立在自己马车不远处,儒润的眸子柔暖清浅,带着淡淡的笑意。
穆清瑶突然心头一热,一跃下车,急急地走向他,在离他三步远处又顿住,不好意思地笑笑,向贺相一福道:“相爷,别来无恙。”
她方才,眼神热切,就象曾经的雪落,在见到久违的自己时,欢快而急切地扑过来,贺相差点张开双臂了……
真想把她抱在怀里啊,久违的父女亲情在胸前激荡,若早知道有她的存在,或许没有雪落,没有贺相,只有带着女儿逍遥天涯的贺初年。
“你受委屈了。”贺相淡淡地说道,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与喜爱。
穆清瑶怔了怔,刚才他都看见了?
贺相笑道:“我就在车里。”
贺相也去了大牢见过贺雪落了么?
那贺夫人下跪相求,也是他默许的?
穆清瑶眼神有些黯淡,淡然道:“对不起,我不能原谅她。”
贺相摇头:“你没有做错,只是,贱内正如你说,越发的神志不清了,原想着她只会去求你的,没想到,还是口无遮拦了,可到底又是几十年的夫妻,当初我落难时,原是她救的,她再不好,也是我的元配夫人。”
他这是在向自己解释么?
穆清瑶立即就原谅了他,扬起笑脸:“不说这些个了,相爷,我给你做了个腿套子,您可一定要收下,不许嫌我手工不好。”穆清瑶说着,便将早就备在包袱里的脚套子拿出来。
贺相怔怔地看着她手里毛绒绒的一对裤管一样的东西,声音有些发颤:“这个……是给我的?”
“是呀,听说您有寒腿症,以后上朝时,就把这个戴在膝盖处,下跪时,膝盖能舒服些,还有啊,能保暖,去风湿,我府上养了几只兔子,用兔毛编的,很暖和的。”穆清瑶笑吟吟地说着,眉眼里竟是淡淡的孺慕之色。
贺相眼圈一红,差点就将她揽进了怀里,强自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哑着嗓子道:“辛苦你了,好象,好工是不太好。”
穆清瑶眼神立黯,喃喃道:“是啊,以前没好好学过织毛衣,又没有现成的毛线,自己让人手搓的,编出来是有些难看,我这还是拆了四遍的呢,要不,我拿回去再……”她搓着手,一脸懊恼,贺相差点甩自己一耳刮子,生怕她收回去,不动声色地收进宽大的衣袖里:
“我开玩笑呢,傻瓜,这是我这辈子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