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正常情况,聂大郎早该回来了,这个时候还没回来,他又只是去送货,不可能会有事儿耽误到明天回来,云朵提着心站在院门口往村子的大路上看,却没有一点响动。
又回到屋里,看着跳跃的油灯火苗,刚坐下,又忍不住站起来,摸摸锅里的包子,又不怎么热了,她往锅里添了几把柴火,锅再次烧开,聂大郎还是没有回来。
云朵看着外面漆黑的天,不怎么明亮的月亮,伸手摸了把菜刀,锁上门,出来。
天冷了,村里的人睡的也更早了,这个时候整个村都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偶尔的两声虫鸣。
云朵拽了拽身上聂大郎给她做的夹袄,一个人摸黑穿过村子,到了村口不远的大路上,往远眺望,却什么都看不见。
或许,聂大郎不是出事儿了,他只是回来的晚了点?又或许天太晚,他准备住一夜,明儿个再回来?想是这样想,但云朵的心底,总觉得聂大郎出事儿了。要不然怎么可能会不回来?
夜风吹在脸上冰凉凉的,云朵瑟缩了下身子,抓紧了菜刀。
站的久了,云朵觉得聂大郎今晚可能不会回来了,可是让她不等了,回去,她又不想。想着再等一会,或许聂大郎就回来了呢?
她整个人蹲下,蜷在一块,抓着菜刀,看着大路的尽头。
蹲了好一会,她觉得脚都麻了。突然耳朵一动,有声音。她急忙跑上前。
聂大郎把驴车赶的飞快,看看中天的月亮,他心里更加急切。他这么晚不回,小丫头不知道有没有担心他?她一个人待在家里,不知道会不会害怕?
一想到家里有个人在等他,担忧他,聂大郎就心中发热,把驴车赶的更快。
云朵看着远处快速行驶而来的驴车,不太明亮的月光下,她一眼就看到那赶车的人是聂大郎,两眼一亮,欣喜的冲上去,“聂大郎!聂大郎!”
聂大郎一惊,见云朵奔过来,他的心瞬间收紧,急忙拉紧缰绳,停了驴车。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云朵却直直的奔了过来,小脸满是欣喜,“聂大郎你终于回来了!”
心中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聂大郎的声音比平常多了两分冷硬,“你怎么出来了?”
“我想着你又不做鱼,肯定不会住一夜。就是去送个货,今晚还是要回来的。我蒸的包子都凉了,我就出来看看,没想到真看到你回来了!”云朵高兴的解说着,打量聂大郎,“你咋回来的那么晚?是不是遇到那个胖子了,他找你麻烦了?”
聂大郎看她手里拎着的菜刀,眸光一缩,没有接她的话,一手抓住她的手。屋里烧了炕,是热的,她的小手冰凉冰凉的,在外面等了多久?大晚上,别人都睡了,她一个小丫头,明明心里害怕,拿着菜刀壮胆也要出来等着他。他的心里像烧灼了一样。
云朵见他拿走自己的菜刀,不好意思的嘿嘿道,“我看天黑了,就拿了菜刀出来。”
聂大郎没有说话,把她拉到怀里,紧紧抱住。娇小单薄的小人儿抱在怀里,聂大郎心中仿佛有什么在生根发芽,破土而出。
云朵愣了,想推开他,聂大郎胳膊抱的更紧,她顿时觉得脸上有些热。聂大郎他……是不是太感动了?在聂家的时候聂老汉和刘氏他们都在骂他,张氏和聂大贵又是包子,她今儿个来等聂大郎,肯定让他觉得很感动。自己给他拿点心回来吃的时候他就很感动。云朵决定让聂大郎抱一会算了。
感觉她不再抗拒,聂大郎深吸一口气,长臂再次收紧,将怀里的人紧紧纳入怀中。
“聂大郎!你不会哭了吧?”云朵的声音突然从怀里传出来。
聂大郎脸色僵了僵,松开胳膊。
云朵仔细打量聂大郎的脸,可惜虽然有月光,还是看不见聂大郎到底哭了没有。刚刚他身子好像僵了下,估计被她说中了。为了怕聂大郎不好意思,云朵转移话题,“我今儿个包了一锅的肉包子,里面掺了豆腐和萝卜,豆腐我炒碎了,金黄金黄的,擀的皮儿很薄,包子蒸熟可好吃了。我给你在锅里热了好几个呢!我们赶快回家吧!”
聂大郎默了下,点头应声。
云朵见他没说话,以为他还没忍住哭意。聂大郎已经伸手,把她抱起来,放在驴车上。
聂大郎不说话,云朵也就乖乖坐在他身旁,看着他把驴车赶到范家大院。
范家守门的小厮被叫起,打着哈欠接了驴车。
聂大郎背着竹筐,朝云朵伸出手,“我牵着你。”
云朵眨眨眼,“聂大郎你不会是夜盲吧?就是夜里看不见。”怕他听不懂夜盲,还特意解释了一句。
聂大郎不说话,直接牵住她的小手。
云朵自己不好意思起来,“你要是夜盲,估计该把驴车赶沟里去了。”不过聂大郎的手真凉。
两人手牵着手,一路走到家。
屋里没有熄灯,窗户上透出来暖光,聂大郎的目光也温柔下来。
开了门,云朵让聂大郎把竹筐放下,“赶紧洗手,锅里还热着包子。”
掀开锅盖,已经没有热气了,几个包子也已经凉了。
“我来烧。”聂大郎揉揉她的头,蹲下点了火,把锅烧起来。
云朵洗了手,把包子抓出来。
聂大郎看锅底没剩多少的水,锅上一圈一圈白色的,是茶锈的印子,半锅水烧的就剩下两碗,他起来把锅刷了,重新添了水,又烧上火。
包子馅大皮薄,味儿也调的很好,聂大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