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墨扬依旧睡不着,皇后曾经怀疑两位皇子的无故死去与忠义王有关,可又拿不到切实的证据,所以祺瑞才自小离家,墨扬虽然在这件事上帮了忙,说到底却并不相信皇后的猜测,大哥也是有儿有女的人,果真能下的如此狠手吗?
窗外一声鸟叫,墨扬起床将窗户推开,跳进一个人来。
“你回来了。”
“王爷,属下跟踪吕管家一路到了映州,吕管家一直谨慎,不妄交一人,只是每隔七天必去城外的寒光寺理佛,属下跟了几次,倒没看出特别来,后来吕管家在映州开始置家业,光是铺子就开了七八家,若说没背景,不会这样顺利,可属下也没查出吕管家与当地官府有什么联系。”
“扬州府衙那边呢?”
“属下正是为这事儿回来的,怕他们回不清楚,那宅子向来是官用,新任巡盐御史因为林大人死在那里,觉得不吉利,就空了那个院子,另僻居处,正好让属下等查看,果然不出王爷所料,停灵的下方布置着暗道机关,十分巧妙,那条暗道直通宅子外头的一所院子,不过那院子如今是空的。”
如此看来,林海活着是必然的了。墨扬笑一阵,又愁一阵,林海地遁若是为了忠君而躲避大哥,那身为君位的二哥知不知道呢?
一早起来吃过早饭,墨扬估摸着朝会的时辰过了,便想进宫去,李嬷嬷好容易追了上来,问道:“往贵太妃那里送什么礼物,王爷倒是交待啊?”
墨扬笑道:“其它的也罢了,只是昨儿交待给嬷嬷的那个小盒子,一定要交到母妃手上就可以。”
墨扬到了皇宫,正赶上下朝,虽不问政事,然身份在那摆着,往宫门口一站,便有许多下朝的老臣过来请安,墨扬瞧着围在身边的还有贾家诸人,随口问道:“听说先巡盐御史的遗孤就生活在府上?”
贾赦贾珍忙答是,墨扬便道:“林大人是对朝廷做出卓越贡献的人,他的后人,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缺什么东西到王府去拿。”
贾赦正好借此机会讨好,听此言忙道:“哪里需要王爷破费,多谢王爷挂怀,一定好好抚养。”
待墨扬走过,贾珍来到贾赦身边询问:“怎么忠顺王也爱管这些闲事吗?这位王爷一向眼高于顶,向来不与咱们说话的。”
贾赦也不明白,猜测道:“许是因为咱们家出了位妃子,珍儿,若是为这个,省亲的事咱们还真的不好撒手不管。”
“叔叔的意思呢?”
“两万三万的又不是拿不出来,没准将来就有好处。”
贾珍正色道:“叔叔,盖那园子可不是两万三万能顶的事啊,按咱们的铺排,这个园子连里头的设施没有三十万下不来。”
贾赦斜眼看他:“这钱自然是二房拿大头,我拿三万,你拿两万,意思到了就行,总不能为了省亲,把咱们都闹的精穷吧。”
贾珍心道贾赦言之有理,一毛不拔也确实说不过去,当下两人合计妥了,正要上轿,才看见贾政从公部出来,贾赦笑道:“二弟见天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员外郎仍是员外郎,珍儿可别那么死性。”贾珍一笑,等着贾政过来才一同回府。
墨扬到勤政殿时,皇上正在用点心,见三弟来了,忙叫同用,墨扬是吃过来的,然君有赐不好推辞,因此随意用了两口。
皇上指着奏折让墨扬看去,墨扬翻看两页大概明白个意思,皇上说道:“三弟你看,大哥就是这样为难朕,好多新政都推行不下去,大哥在朝中说的好听,一定全力辅佐,到了下面,便不是这回事了。”
“二哥说起这个,臣弟也正想说呢,江南一行收获颇多,到了扬州才发觉原来大哥也有家奴在那儿,都深入到巡盐御史林海家里。”墨扬说完仔细看着皇上的脸色,二哥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林海一死,大哥的家奴随即撤回,看来大哥知道林海病重,才派人过去帮忙。”
“或许是吧,大哥也有心软的一面。”皇上似无意间问起:“三弟去扬州没见到林海吗?”
“臣弟到时,他都病入膏肓了,不过三四天的,人就没了。”
“哦,可知道林海是什么病死的?”
“这却不知,不过给林海看诊的大夫说他那病很是蹊跷。”
皇上沉默了,低语道:“林海一死,朝廷失去了一个会敛财的人。”
“臣弟听说扬州任上又派去了新的御史。”
“那如何能一样。”说到这里,皇上忙住了嘴。
墨扬借口去给太后请安便出了勤政殿,到了暗处一声口哨,从拐角处出来一个小太监,墨扬嘱咐道:“皇上对林海的死有什么异常表现吗?”
“据奴才所知是没有的,听说林大人死了,皇上可惜了好一阵子。”
墨扬一挥手,小太监转身去了,墨扬更糊涂了,若果真可惜,曾宝荃上折子奏知此事,皇上为何不对林海力保呢。若皇上下旨保护林海,林海如何能被大哥逼死。
墨扬到慈宁宫时,正巧小妹子雅如也在,雅如一见他,就围在身边唧唧咋咋说个不停,太后因让墨扬坐,才道:“让你三哥坐下说话,走这一路旅途劳顿,还没歇过来,哪禁的住你这么闹,你是公主,稳重为先,宫里的榜样这么多,你还这么慌张,沉不住气。”
“母后,雅如还不够稳重啊?”墨雅如腻在母后身旁,眼睛却瞟向墨扬。
墨扬接收到求救信号,忙给雅如解围:“雅如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