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喜儿听了红衣的话长长叹了一口气:“郡主如此剔透的人,现在怎么就迷了呢?平民百姓的生活会舒心吗?他们要愁吃喝,要愁孩子的养育,还有——,说句诛心的话,他们可能会被无良的官吏豪绅们所欺压,并且申诉无门!不说远的了,就说老奴吧,老奴一家被人杀了,夺了家产,如果不是老奴有幸进了宫得了赏识学了武功,那么这些血仇只能永埋地下了,郡主!小民,日子过得只有更加的不如意。只不过郡主是在拿自己的不开心去对比他们的开心,同时忘掉了他们的不开心,所以才会感觉他们是舒心的。事实上,还有比小民们的日子更不开心的吗?无钱无权可能连孩子也不能保护好呢,也许根本就养不活呢!或许有那么幸运的小民一生无灾无难,平平顺顺的过了一生。可是——,郡主认为这样的人能有几个?再者就算退一万步来说,郡主您即使不是郡主了,您还是侯爷府的主母、大将军府的嫡女、贵妃娘娘的亲妹妹;这样的身份,郡主你想与世无争,可是世人能放过您么?”
红衣他们已经走进了观心阁登上了二楼,红衣扶栏放眼望去满目的苍翠随风起伏着,她听来喜儿说完觉默了好一阵子才叹了一口气说道:“是的,这些我都知道。是人就不可能没有起伏、那么平顺舒心的过一生,不过我本来以为可以舒心一段日子的。我现在提不起精神可能是因为——,现下的境况与我原来出侯爷府时所想要的太过不同了,而且孩子们也被带进了危险里,我却不能不继续做下去。其它的倒也没有什么,只是一想到孩子们我这心里就揪得发痛发闷啊,本来让他们能平安喜乐的长大成人,可是——。唉——。不说也罢。”
红衣也许是压抑的太久,也许是来喜儿能让她放心一吐为快,总之她不知不觉的说出来心中一部分的烦恼。
来喜儿躬了躬身子,没有再说什么仙家秘术物语。这位郡主极为聪慧的,她不是不懂,也不是不明白,只是她一时想不开罢了。
可是他却不知道红衣还没有说出来的话:在这许多世的重生穿越中,她在感觉到疲倦转身看去时,身边并没有可以倚靠的人!她,只有她自己。而且她还必须要走下去!
红衣十分想说:我也会累,我也会倦,我也会痛啊!我也想在累了转身时有人张臂以待。我也想在伤了痛了时有那么一个温言安慰我的人!这要求高么?为什么上苍总是要这样对待我?我倒底做错了什么?!这样生生世世的受着同样的煎熬!
红衣并不是想找一个人来完全的保护她,把所有的事情都扔给这么一个人去处理,她只是想找一个人能和她并肩一起面对一切,只是如此。
可是她不但从未遇上过,而且直至现在她连说都找不到一个人可以让她说出口来。因为这个家的支柱就是她。谁都可以倒下,只有她不可以!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她在这生生世世的煎熬中没有发疯发狂,还可以正常无比的一世一世的生活下去。
心伤痛到麻痹,再到淡漠,那重重的疲倦围绕着她,却无人为她解开或分担。
她可以笑、可以喜、可以怒;可是——。她就是不可以流泪!
红衣眼望远处一时间心思百转、柔肠寸断,感觉眼中有些发热,她闭上了眼睛:她——。是不可以,流泪的。
来喜儿该说的都说了,一个脓包只有挑破了它才可以好起来,他挑破了郡主的烦恼,可是好像郡主的烦心事儿并不是一件。
来喜儿心里叹了一口气。他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其余的他也无能为力了:心结是一个人自己结下的。也只有自己能解开,也许是时候未到?
红衣一直沉默着不再说话,来喜儿也没有再劝解她,有些事儿是要人自己想明白才可以的。
过了一会儿来喜儿看了看自远而近走来的人轻轻的对红衣说道:“少爷和姑娘还有先生父子过来了,郡主。”
红衣闻言转头看去,先生正带孩子们向这儿走来,她极轻极轻的叹了一口气:“我们走吧。”如果不是来喜儿就站在她的身边,如果不是来喜儿有一身极深厚的功夫,这一声叹息也许就不会听到。
来喜儿想了想,又轻轻的说了一句话:“郡主虽然不能随自己心意做事儿,可是郡主却可以让少爷和姑娘以后按自己的心意做事儿。”
红衣听了一震,她深深看了一眼来喜儿:“是的,多谢来总管的提醒。”她也许是太在意现在,反而忘了以后?红衣心里震动不小,是啊,孩子们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现在的境况不能让它再重现第二次才行,不过还是要解决的眼前的事儿才能谈将来不是吗?
来喜儿深深的躬身道:“郡主哪个道理都比老奴更明白的,只是当局者迷罢了。老奴也只是提醒郡主一下,就是没有老奴的提醒郡主过几日也会想通的。这里是老奴安身立命的地方,郡主是老奴的主子,这本来是老奴应该做的。”
红衣笑了:“我从来没有外待过来总管,以后,更不会。”红衣倒是对来喜儿放心多了,这个老太监可能真得打算要在她这里终老了,今日这老太监如此多事儿看来就是为了向她暗示此意?
来喜儿又说道:“老奴想求郡主一个恩典。”
红衣一面下楼一面道:“什么事儿,来总管自管说来就是。”
来喜儿道:“老奴想搬到内宅少爷和姑娘的中间的那处院子里住,老奴非常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