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哧,木笔,你是没瞧见香姨娘那时的模样,可好笑了。”夜里,丁香拽着白日里因安置东西而没有在屋里的木笔讲当时的情景,话没说几句,自己到先笑得前俯后仰了。
“好啦!”紫荆虽是阻止丁香,但自己的嘴角也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当心被人听见。”
“哈哈哈哈”丁香捧着肚子歪坐在了桌边,“怕什么,她现在哪儿还有心情来打听咱们说话,说不定正在补纱帐上的窟窿呢!哈哈哈哈……”
“扑哧”紫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想到后来香姨娘捧着卓妈妈送过去的那顶茜素红西锦鸳鸯帐过来哭闹的样子,真是如来佛祖都淡定不了了。原本鲜艳的红底彩绣随着时间的推移也都渐渐褪了色,深红变成了浅红,色彩斑斓的鸳鸯也变成了灰色的野鸭,最重要的,是那纱帐被蛀了一个眼珠子大的窟窿,不高不低,正好蛀在了一只鸳鸯的屁股上。
珍珠没有参与小丫头们的笑闹,依旧淡定地看着书,只是嘴角的一抹浅笑泄漏了她的心思。其实她对这次事件的处理,也存了一点小小心思的。她一个刚满十岁的小丫头,虽然名义上是主子,但下面的人多少也会心存轻视。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她这刚刚上任便有人撞到枪口上,不是正好给了她一个立威的机会。她虽平日里懒得管家里的大事小事,但既然决定跟着父亲来西北,那就一定要把这内宅给安置妥当了,这点责任心,她还是有的。
“四小姐,老爷说今晚不回来吃饭了,您看晚饭怎么处置?”瞧。自从拿香姨娘开刀之后,下人们无论是干活还是汇报工作,都恢复了原先的条理。
珍珠放下书,抬头看了看天色,道“既然如此,大家各自在自己的屋里用饭吧,叫厨上蒸上些千层糕,做的软糯些,少放糖,等老爷回来了通知我。”
天色越来越暗。吃过简单的晚饭,珍珠把几个丫鬟都打发下去歇息了,这几天赶路她们也累得够呛。自己点上一盏灯。拿着一本书继续看着,心思却完全不在书上。
她进城以来所见只是萧条,但城里的气氛却并没有紧张到何种地步,可见这里还算不上什么军事主战场,那为什么父亲会这么忙碌。而皇上又为什么这么着急要他上任呢?
关于这些,她心中存在着很多疑问,所以她要等父亲回来问个清楚。不知到了几更天,外面有婆子来报,说是老爷回来了。珍珠打开门对那婆子问道“老爷去了哪里?”
婆子老实地躬身道“老爷去了书房,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少年将军。”
“少年将军?”珍珠想了想,莫不是萧景南?这么晚了,他们还要商量什么事?
“你去把千层糕送过来。对了,顺便让厨上再做两碗莲子荷叶粥,等会我给父亲送过去。”千层糕是父亲喜欢的,他一向喜欢面食,不过萧景南好像更像江南人。喜欢粥多一些。
提着食盒,来到一座假山下。抬头看着上面的“望北阁”,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里,在她印象中,父亲也很少会在这里办事,以他的个性,还是呆在军营里面的时间更多些。
“如今的形势一触即发,我看确实要早做准备了。”珍珠刚到门口,便听见屋里沈延英的声音,他的语气从未如此沉重。
她停下脚步,把耳朵凑过去,想听听他们到底在讲些什么,可里面却突然没有声音了,不一会儿,门忽然打开了,珍珠虽然吓了一跳,手中的食盒却还好没有丢掉。
来开门的,是一个珍珠意想不到的人,楚孜阳。他见门外的是珍珠,脸上的戒备神色松了下来,侧身让她进屋,问道“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跑这里来做什么?”
沈延英见到珍珠,原本也想问这话,却被楚孜阳截了先,他看看楚孜阳,又看看珍珠,含笑着没有继续开口。
为主的楚孜阳,把食盒放到桌上,对沈延英和声说道“父亲这么晚回来,肯定饿了,我让厨上做了些点心,吃些暖暖胃吧。”
沈延英见到千层糕,摸摸肚子笑着对楚孜阳说道“到底是女儿贴心,我正好饿了,来,孜阳,一起吃点。”
沈延英没有去碰那碗粥,就着茶水吃得痛快,楚孜阳到不挑食,一口粥一口糕点,吃得也很快。
看到书桌上的地图,珍珠疑惑地看着两个人,“你们刚刚在说什么事?”
沈延英忙把地图合上,“没什么,还不就是关外部落里的那些事。”
珍珠挑了挑眉,不顾沈延英的阻拦拉过地图,细细地看起来。越看,她的眉头就皱的越紧,卓将大汗竟已经统一了除穆畀的木图里以外所有领地,且如今对木图里呈现包围形势,一旦吞并木图里,越过哈尔和林,那么,林塔城的主人,下一步的目标必然就是大齐了。
珍珠相信,这个卓将必定不是安于现状的男人,他对木图里一定势在必得,甚至对大齐,也早已虎视眈眈了,难怪刚刚父亲说要早些准备了。
“父亲是要出征吗?”这一点才是珍珠最为关心的,因为任何人在战场上都不能保证全身而退。
沈延英摇了摇头,叹息道“萧老将军多次凑请朝廷,出兵林塔城,可惜都被圣上驳回了,我来这里时间尚短,虽然也已经八百里加急禀明这里的情况,但还是不知道京城会是什么决断。怕只怕,等万岁旨意下来,木图里早已是卓将的盘中餐腹中肉了。”
珍珠摇摇头,“这怎么行?等旨意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