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也抿嘴笑着,继续趴到栏杆上看着烟火次第升起。烟火虽然只是昙花一现,但这短短的一刻,便是辉煌的一生,有时候竟也叫人羡慕。来到古代,她因为害怕或者一些连自己也说不清的顾忌,总是时刻告诫自己,要小心,要谨慎,要按部就班,虽然有时候她做的很好。但内心难免感觉压抑,三年前在西北,虽然惊险。但不得不说那是她来到这里后少有的自由时间,回想起来竟也觉得弥足珍贵。
只是这次明珠的入宫,让她又感觉命运似乎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无形中牵引着众人朝着既定的方向前行,无论你多回避。多挣扎都没用。这个感觉令她很沮丧,很无奈。只是,在这里她只能把这些感觉深埋在心中,不敢和任何人倾诉,时间久了,难免有些压抑。
在这儿看到烟火。那种一飞冲天的绚烂,那种充满爆发力的感觉,那种燃烧一切的极致美感。都令她感觉好像把胸中的郁闷之气抒发了出来,心情好了不少。
“怎么样?心情好些了吗?”齐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珍珠惊讶地回头看向他。头一回,她在齐麟的脸上看到了这么认真的神色,和天空烟火一般闪亮的瞳眸中。包含着充满暖色的关心。
“你……”珍珠疑惑地开口,“你在说什么?”
齐麟坐到她的身边。肩膀紧挨着她,露出清爽柔和的浅笑,“你放心好了,姐姐会照顾好明珠大姐的,有些事九哥心里都有数的。”
九哥?珍珠明白过来他说的是皇上,这么说,皇上知道明珠喜欢的是萧景南?她惊讶地吸了口气“那么……”
齐麟握住她微冷的手,暖在怀里,“其实九哥这人很好的,与其嫁给不喜欢的人,明珠大姐嫁到宫里,有了皇妃的名分,即便有名无实,别人也没法说什么了不是?而且这也是她自己的愿望,你就不要太担心了。”
珍珠这回终于明白了,难怪那天明珠居然还露出一抹解脱的表情,她年纪已然不小,和萧景南之间没了希望,沈延英和韩氏总是会替她另寻亲事的,可是嫁给谁她都是不乐意的,相比之下,到不如进宫了,只要皇帝不碰她,那她依然可以清净自在。看来她和皇后是早就商量好了的,甚至连皇上也是默许了的。
或许这就是明珠所说最好的结局了吧,她利用婚姻给母亲和妹妹创造了最好的条件,同时,这个有名无实的婚姻也让她摆脱了无法选择的婚嫁。难怪她一点也不担心皇后会生气,这根本就是她们一起策划好的。
珍珠叹了口气,敢拿自己的婚姻下这么大的赌,真不愧是沈明珠,只是,希望她不要后悔才好,不过,能独善其身,不卷入后宫争斗之中,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后宫之争都是为了争宠,只要她不受宠,那应该也不会卷入那些纷争中去了吧。
看着齐麟如清月般皎洁的面庞,珍珠发现他果然长大了,居然能想到她的担心,会为别人考虑了,不知怎么的,她竟有种很是欣慰的感觉。
烟火终于停止了,周围又恢复了一片宁静,只有不远处的宫灯带来柔柔的灯光,齐麟的脸色忽然变得微微泛红,他轻咳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镂空雕花小金盒递道她面前,“送给你。”
珍珠甜甜一笑,他居然还有礼物送给自己,不过收到礼物,心里总是很高兴的。她接过打开,盒子小巧精致,里面以红色锦缎为衬垫,正中间安静地躺着一枚小小的碧玉圆环,没有一丝瑕疵,通身包裹在晶莹温润之中,散发着淡雅气质的圆环一看就价值不菲,但这并不是珍珠惊讶的原因。
她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个,是,是什么?”
齐麟抬头,双眼灼灼地盯着她的脸,认真地说“这是戒指。”
珍珠早已猜到,但她又不敢猜,因为她曾和他说过关于戒指的故事,虽然古代人也戴戒指,但她记得自己曾说,在西方送戒指是有特殊意义的,他这是……什么意思?
齐麟不顾愣神的珍珠,拉过她的手边把指环套了上去,不大不小,正好。珍珠盯着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他,难道?她记得自己说过,戒指戴在无名指上表示什么,“你!你!”珍珠这会儿真的说不出话来。
齐麟满意地看着戒指在珍珠雪白的手指上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他抓住珍珠的手道“珍珠,嫁给我,好不好?”
珍珠感觉一个天雷打到了自己的脑袋,忽然晕晕乎乎地,这算怎么回事,她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被一个十四岁的小毛头求婚了?
还没有答复,齐麟便一把拥住了她,他的头挨着她的头,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不是要你现在答复我,我会等你及笄,然后再去伯爵府提亲,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意,你明白吗?”
珍珠木然地点了点头,他都说道这份儿上了,她怎么可能还不明白。只是,这事儿太突然,她一时间吓到了罢了。
齐麟高兴地扶着她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她,笑得仿佛天真的小孩,纯净、透明,叫人不忍破坏。
“可是”珍珠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戒指摘了下来,“我还是不能拿这个。”
先不说他世子、皇帝小舅子的身份,单是这两年中会发生什么变故,秦王和王妃的想法,沈延英和韩氏会不会同意,甚至她自己还没明白的内心想法,这些种种,都由不得她就这样和他私定终身。
齐麟的笑容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