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敏不出声,金老爷仍在生气,一时场面肃穆,悄无声息,范氏带着哭腔,开口道,“敏姐,快向你父亲认个错,你父亲要气坏身子了欲海官门!”
金敏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范氏,你有什么资格如此作践祖母,有什么资格如此诬陷于我?转头对着金老爷深深一礼,“父亲,这个家里最疼我的就是祖母,我如何会毒害祖母?您相信敏姐吗?”
金老爷被金敏最后的问话问的一震,带着复杂的眼神望向金敏,这个女儿往日里孝顺可嘉,也不恃着老夫人的宠而骄,今日的事,万万不会是范嬷嬷所说那样——她嫉恨老夫人也给琪姐做了蜀锦的衣裳,不过,她怎么也逃不过一个不查之错!金老爷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父亲,我相信二姐!”金弘毅毅然出声,他如何也不会相信他的二姐会做这样的事。
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逆子!范氏有些气恼,示意了一眼范嬷嬷,范嬷嬷恭敬的说道,“少爷有所不知啊,许是上回老夫人也赏了大小姐蜀锦的衣裳,二小姐怕是心里不舒坦。”声音渐小,因为金敏的眼光直直的盯在范嬷嬷的脸上,眼底的戾气让范嬷嬷心惊,范嬷嬷恼羞成怒,怎么二小姐如此邪门?“二小姐,您别瞪着老奴啊,老奴只是实话实说。”
周围众人听了此话,都是眉头紧锁。天下间竟有如此荒唐之事?
“我相信敏姐姐!”这时候从屏风后窜出一个小小的身影,原来是王心明。王心明急急的冲到金敏的身边,福了一福,“金老爷,敏姐姐往日里最是善良了,上回见着我受委屈,都出言安慰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她一定是不知情的。”说完又是一福,紧巴巴的盯金老爷。
王心明身后跟来的王心逸有些歉然的望了望自己的父母,又朝着金老爷拱了拱手,以高失礼。
自己的女儿如此袒护的丫头,想必定是个好的,王老爷思虑片刻转头对着金老爷劝道,“金大人,我看这丫头定是不知情的。”
“是啊,才八岁的丫头知道个什么,你看给吓的小脸白的,我看着都心疼。”王夫人适时的插嘴道,周围有些心善的夫人也附和着。
金老爷的神情有些松动,心底纠结,却听见范氏的声音,“我们金府造了什么孽啊,老夫人中毒还未好至今还躺在床上,敏姐又受这么大惊吓,都是我这当家主母做的不好啊!”说完,又是一番哭声连连,自责伤心,好不凄惨!
金老爷的心一下又硬了起来,不可姑息!就算不知情也得惩罚!金老爷大声喊到,“来人,将二小姐。。。”
“父亲,且慢。”金敏打断了金老爷的话,又带着感激看了一眼欲为她辩解的王心明,示意她不要担心,恭敬的一礼,“父亲,可否能把有毒的那盘蛋挞取来让我查看?”
金老爷闻言看了一眼付大夫,付大夫皱了皱眉,小女娃走投无路,竟然质疑他的诊断?却是看到金敏此时愈发挺直的腰杆,叹息了一声,亲手将那盘有毒的蛋挞递给了金敏,又深深叹了一口气,“老夫不会诊断错了,真的是有毒。”
金敏笑了笑,不置可否,接过食盘,又抬头看了眼金老爷,“父亲,您相信敏姐吗?”见着金老爷不为所动,低声轻喃,“也罢了,只要祖母信我便可以了。”
金老爷眉头一跳,心中有着不好的预感。而范氏用来擦泪的帕子之下,掩盖的却是一张暗乐不已的脸。
金敏环顾四周,将担心的,同情的,质疑的,幸灾乐祸的,每一张脸都看了一遍,最后将目光定在范氏梨花带雨,却暗爽不已的脸上。她一定要记住今日的委屈,今日的屈辱,将来百倍奉还!
金敏捏起一块蛋挞,“既然父亲觉得是敏姐害了祖母。”顿了顿,自嘲的笑了笑,“错了,确实是敏姐涉世不深,年幼无知,害了祖母,那么,敏姐给祖母赔命!”决然的,一口将手中的蛋挞塞进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