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眼望去,满院都是草。除了石头路,石子小道,石亭子这样草没法生存的地方。其它的地方全是草,或绿或黄,还夹杂着那些从树上落下的枯叶,让温小暖由心底升起一种无边的压力。她微蹙了下眉,犹豫了一下,仍是开了口:“林捕头,我,我可不可以不除草?”
若不是她着实特别的喜欢这个依山傍水的地方,现在哪里会这般可怜兮兮的问话,早就调头离开了。她虽然是个孤儿,但是师傅疼她,从来不让她洗衣,烧饭,所以养成了她现在这种。
林捕头沉着脸打量着她,半晌问道:“为什么?”
“我肚子疼,不能弯腰。而且这些东西我都不会用。”温小暖手捂下肚子,做出一副难以忍受的神情。
只听得周围有几人哈哈的笑了起来,温小暖侧脸望去,见那几个同来报名的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笑得夸张。有一个甚至一手指着温小暖,笑得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连话也说不出来。他若这么笑下去,估计用不了半个时辰就会因真正肚子疼而去看大夫去了。。。。。。
那两个衙门捕快最先止了笑,对着那大笑的几人小声说了几句话,那笑声才渐小渐消。而林捕头,再次看向温小暖的目光喷出了火:“肚子疼,这些东西都不会用?”
温小暖连连点头,以前上学打扫卫生她缕缕用肚子疼这个借口逃脱成功。
“其它人各做各事,二福,这人交给你了,你教教他这些东西怎么用。”说完这话,再也不看温小暖一眼,带着几个人向房子走去。
温小暖看向那个被派来教自己的捕快,看到了却是他满眼的同情目光,心里顿时涌起一种不祥的感觉,目光又刷的一下子转向林捕头。
果然,那走到门边的林捕头像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似的突然回了头,冷冷的道:“二福,你们其它几人做好这边一半就可以了,剩下的那半交给他,让他自己做。在天黑之前必须干完。”
从这位大叔的面目表情可以看出,他很生气。可是大叔,整人不带这么整的。那知府千金不是说这位大叔长了一张苦瓜脸,人却是极好的——原来就是这么个好法,够狠的。
温小暖思想在走与不走之间强烈的做斗争,最终是软了下来。用恶狠狠的目光瞪着林捕头消失的地方,无声的道:我温小暖记住你了,等有一天,我位子比你高的时候,我让你把整个宅子的草都除光。还有那个要来还没来的王爷,我温小暖也记住你了,我没本事整到你也要偷穷你。
报着满满的情绪看向她要除的那半草地,温小暖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只觉得她要除的这一半草地草都长得格外的粗壮。
压着性子跟着那叫二福的捕快学着用其它的工具,悲哀的发现,她还真的不是做这块的料,锄头是见过,但是不会用,几次都差点砸到自己的脚。还有一种类似锨的工具,那些人用脚踩着的用得轻松至及,她试了试,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去踩也没有铲掉一块土。最后只能从一堆工具中找出一个小小的平铲,将那些草一根一根的铲掉。自然,这种方法速度是极慢的,别说到今天晚上,就算是用上个三天不眠不休也不一定能弄完。
所以,在刘云恒跟着出去的那群人家具运回来时,她只除了一米见方的一小片地方。待他们打扫好屋子,家具摆好的时候,她还是只除了一米见方的一小片地方。待中界线那边那和她等同的那块杂草除光栽上移植过来的花朵时,她那边的一米见方的小地还是没有扩展多少。
反正不可能完成任务,她在除了那一米见方一小片地方的时候就深深的体会到。完不成,那完成多一些和少一些是一样的性质,不如干脆就不做了。
她一个人要去除这一大片草地还没有生气,那个林捕头倒气的不轻,指着正提着一根草思量着从哪个方位下手的她半天也没能说出话来。温小暖懒懒的放下那根草,先一步开了口:“林捕头,您这也四十多岁的人了,老大不小了,别生气气坏了身子。我早说过了,这些东西我不会用,也努力的学了,没能学会。总之一句话,我尽力了。再说,这话说回来了,我是来报名当捕快的,又不是报名来当苦力的。”
她这一段说没说还好,林捕头也就眼半睁半闭的让旁边的人去帮着把草给除完了。她这话一说,林捕头只觉得心底有一股子火疯狂的涌了上来,瞪着温小暖看了半天。可是人家却是低着头,用手中的小铲子有一下没一下的除着那草,让他那股子涌上心间的火,又洒上了一把油,烧的更旺了。
“都不许帮她,我们吃饭去。”林捕头出声制止了几个想伸手去帮忙的人。
“林捕头。”刘云恒急急的道:“这晚上果欣王可是要过来住的,这些草留在这儿不好吧?”
林捕头停下步子,皱紧眉头,看了他一眼,道:“先去吃饭,吃罢饭再来干活。一顿饭的功夫,若是这草你没有除掉,这捕快也不用报名参加了。”
“这两件事有直接的联系不?”温小暖面无表情,语气淡淡的开口问道。
林捕头本想转身就走,听他这么问,又停下了步子,看向她,眼中已没有了愤怒,极认真的回道:“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有。当捕快,其它的都可以或有或无,但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服从命令。”
“只要把这些草除完了就可以了吗?”温小暖突然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