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压抑心中的难过,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拿着锦帕不停的擦拭也无济于事。
“小暖,你别哭,父皇没事。只是有点累了,休养几天便会好了。”皇帝的话音也是有气无力的。
听到他这软绵绵的语气。温小暖不自禁的想到了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形,武功高强,气势威猛,这便是她的第一感觉。这短短不过半年的样子,居然便卧病在床,萎靡不振,就连说话也得喘上几口气。
温小暖只觉得鼻头一个劲儿的发酸,那眼泪根本没法止住,只得用锦帕按住眼睛,抽咽着从嗓眼里轻嗯了一声。再也说不出多余的话来。
一直在皇帝这伺侯皇上的亭妃和阮贵妃见此情形,再也强笑不出,那本就哭的肿起来的双眼再次的盈满的泪水。
温小暖好不容易止住泪水。拿开了帕子,余光扫到那抹本来站在床边的果欣王,不知何时走到了窗前,眼望着那满园的春色,背朝着她。看不到脸上的神色。温小暖想,应该是他看不得这伤感的场景,怕会流泪,所以才走开。
“你这一出宫两个月没有来,你皇奶奶也牵挂着你,都不知。。。咳。咳——”没说完的话变成了一阵猛烈的咳嗽。阮贵妃动作很迅速的奔到床边,一边扶着皇帝坐起,一边拍着他的后背。而亭妃也神色极为慌张的将一方锦帕送到了皇帝的手中。又倒了杯温水急急的送来。果欣王也不似刚才那般镇定,奔到了床边,连声的唤着父皇,扬声叫着御医。
皇帝接过温水,喝了几口。咳嗽停了下来,摆了摆手。示意自个儿已经没有事。
“小暖,去宁心宫陪陪你皇奶奶吧。”皇帝这会儿倒似有了点精神,轻声对温小暖说,待见温小暖点了头,又侧脸看向亭妃,道:“亭妃,你们两姐妹很久没见了,你陪小暖一起吧。”
亭妃神色很是犹豫,沉默一会,歉疚的看了温小暖一眼,摇了摇头。
“这里这么多的宫女,太监的,你还怕没有照顾朕不成?快去,阮贵妃,你也去。这是朕的命令。”皇帝声音透着股不悦。
亭妃还想说话,被阮贵妃拉住手扯了一下,就听阮贵妃道:“那臣妾和亭妹妹便陪暖阳公主一起去趟亭心宫,到晌午皇上您用午膳时再回来。”
阮贵妃在亭妃耳边低语了句话,亭妃脸色才不那么纠结,走到温小暖身边,拉着温小暖起了身,和阮贵妃一起向皇帝行了礼,缓缓的退出。
皇帝目送着三人离开后,转头看着果欣王,笑着道:“阳儿,你坐到这儿来,我们父子两个聊聊天。”
果欣王脸上满是担心,拧着眉,欲言又止。
“阳儿,父皇的身子父皇清楚,暂时还没有什么大碍。可是这些话,若是不说,父皇怕以后便没有再说的机会了。”皇帝一下子说了一长串话,顿时没有力气,靠到了床头阮贵妃垫上的棉被之上。
“父皇是真命天子,是万岁,即使不能真活一万岁,长命百岁那是一定的。”果欣王一直以为他对父皇的情不如母妃,此时才发现,血浓于水,这是千古不变的事实。看到父皇这虚弱的样子,他恨不得可以替代父皇受这些罪,他宁愿那个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他。
看到果欣王脸上的情绪,皇帝挺高兴,精神头也又足了些:“自你母妃离开,其实朕也早该去寻她,只是朕是大留的皇帝,朕有朕的责任,不能轻易的抛弃。可是这十多年来,朕从没有放弃过找她。去年得知确切的消息,她不是和人私奔,而是可能被人害死了。朕当时的心便冷了。婉亭宫再次着火的时候,朕突然有种感觉,你母妃的魂魄一直都在那里,不曾离开。朕若是去了,不必葬入皇陵,就葬在婉亭宫——”
“父皇——”皇帝又开口说这个有关死的事情,他着实是不想听,也确实是听不下去。
“好,不说这个。”皇帝长喘了几口气,气色不如刚才,叹了口长气,才缓缓的道:“阳儿,你能不能答应父皇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