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随身跟在了楚怀玉身边,江岚的自由自在的日子就结束了。以前虽然要干活,扫地擦灰尘累人,她却有很多机会能在内院里乱走,现在虽然活是悠闲轻松了,却要准点上班打卡,还要坚守岗位不能擅离职守。江岚不禁看着茶具暗嘲,倒霉,难道金叶子还能在茶壶里不成?
为了主子的视野和体面,江岚还被迫舍弃了青灰色的路人衫,和彩霞一样,穿上了标准的主母随身丫环的装束,复色绫罗裙,贴身小夹袄,腰束锦带,把一副妖娆身段体现的淋漓尽致,称上雪一样白的肌肤,总让人忽视了那张平淡无奇的脸。面对丫鬟们投来的羡慕目光,江岚面上淡定,心里却在打鼓,特别是看到楚怀玉扫视在自己身上的眼光时,总让她心神不宁,那目光很复杂,不是仇恨,但也决不是喜欢。
江岚隐隐的能明白楚怀玉的意思,从金枝和红菱羡慕和嫉妒的眼光中,更是不得不明白,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装傻,她决定从现在开始做人要尽量低调,能不出声就不要出声,能不抬头就不要抬头,特别是沈群在的时候,更要成为一个隐身人,到了实在不行的时候再另作打算。
好在沈群是个实权人物,据她平日观察,他整日忙于江州事务,白日里几乎不在府内,到了晚上才会回来,大部分时间都是宿在主院,隔一段时间也会去刘氏那待几晚,偶尔忙得晚了还会在书房将就。总体而言,江岚觉得只要不和自己扯上关系,那么这个沈群还是个标准的古代封建士大夫,基本的品性和道德都不错。只要作为主母的妻子思想觉悟不要太高,日子还是可以过下去的。当然,这些想法都是基于看人挑担不吃力的基础上的,要是换成江岚穿成了楚怀玉,指不定第二天她就上吊了。
江岚觉得现在就是隐身混日子,适应了几天也还行。
没两天,沈群突然回来早了,他回到主院,楚怀玉见了立刻欢喜的上前服侍更衣,江岚立刻回耳房煮茶。
等到她端着茶具进来,沈群已经换好了家居服,一身淡灰色的长衫,领口和袖口都绣有银纹,他正坐在桌边和楚怀玉说话,语气轻柔,神态安宁,真像一个儒雅的书生。
楚怀玉说:“侯爷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沈群淡笑:“忙了一阵,也要休息一下,陪陪你。”
江岚低头把托盘里的茶放在桌上,主母的是花蜜茶,侯爷的是大红袍,她放下茶具就想退出去。
沈群却抬手制止了她,“你是江风吧?”
江岚在一边站定,双手抓着托盘垂在身前,头抬了一半,回答:“奴婢正是江风。”
“听说太太的兄长在府期间都是你去伺候的?而且还让楚公子很满意?”沈群问,有点好奇,世人都知道楚倾城是从来不容丫环近身伺候的,这个江风有什么不同之处吗?他上下打量江岚一番,然后眼光停在她细如杨柳的腰肢上,又移到了她抓着托盘的青葱玉手上。
“你是那天那个上茶的小丫头。”他有点恍然大悟。
江岚就觉得楚怀玉的气场微微发冷,站在那大气也不敢出,把脑袋垂在了胸前,低声回答:“是。”她在心里说,快让我退下吧,别有的没的乱扯了,你们夫妻恩爱,就放我一条生路吧。
可是事情不会总是让她如愿的。
楚怀玉在一边接上了话,“她是我母亲这回特意送来的,茶煮的不错。”
江岚觉得心头乱颤,她娘的,这是等不及就要把老娘往火坑里推啊,还特意送来的,谁会煮茶来着,她哪里来什么手艺,都是彩屏煮的好不好。
“哦,是吗?”沈群轻轻笑了,对着楚怀玉说,“楚府的人,怪不得如此。想来她也是很了解你兄长的习性的,往后再来,就还由她去伺候好了。”
楚怀玉抿嘴而笑,心里无端很痛快,这么说,侯爷好像也没有看上江风,她刚才提起的心又放了回去,虽说她要另做打算,但这样更好。
沈群不再看她,把她当空气一样,江岚的心神也定了下来,看来是自己神经质了,你以为你是天仙哪,谁都会看上你?江岚觉得心情格外舒畅,连空气都分外的清新。
“你下去休息吧。”楚怀玉挥手,语气轻松愉快。
江岚回到耳房,突然觉得老天好像还挺眷顾她的,一下子给她解决了一堆危机,现在她只要想办法探查金叶子就可以了。
江岚以为可以安生一段时间了,第二天傍晚,就传来了惊人的消息,沈群不知何故,从马上摔了下了折了腿。
楚怀玉急匆匆地跑去迎接,沈群被人抬到了内书房,躺在床上,脸色有些白,左小腿上隐有血迹。
大夫立刻被请进了门给他医治,家里人都很惶惶,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老大夫诊了片刻,对等候在一边的楚怀玉说,“没什么大碍,伤了皮肉,骨头无事,这几日注意换药和调养休息,不要操劳。”
江岚跟在楚怀玉的身后,偷偷看了一眼,但见沈群左小腿上有一道伤痕,深浅看不出,鲜血正从伤口溢出,老大夫处理好伤口,洒好药包扎完,就到一边开药去了。
楚怀玉抹了一把眼泪,拿着湿帕子擦掉沈群额上的冷汗,“侯爷这是怎么回事?”
沈群倒也冷静,语气除了虚弱一点外和平常没什么不同,“惊了马而已,小事,莫担心。”
楚怀玉哭着说:“黄老呢,怎么这么疏忽?”
沈群拍了拍她的肩,“正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