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客人?”严琳粉色的小脸满是好奇,当看到江岚的样子时,先是惊诧万分,然后又立刻醒悟过来,只是不是转身就走,而是伸手把头发拨好,衣衫重新拍了一遍,亭亭玉立地站直了身体,手里搅着腰带上的流苏,期期艾艾地说:“这位大人好。”
江岚还身着绿色官袍,所以她一眼就认出这是个年轻官员,而且长得分外好看,玉树临风,君子如玉,恰恰就是她欣赏和喜欢的类型。
严湛皱了皱眉头,回身对江岚说:“这是小妹,素来娇惯,见笑了。”然后又竖着脸对严琳说:“快回屋里去。”
严琳站着不动,望向江岚,脸红红的说:“不知大人名号,奴家是严琳。”
江岚心里笑了,这倒是个很可爱的姑娘啊,武将家里养出来的女孩性格活泼,自在畅意,没有那些闺秀的忸怩之态,连闺名都报出来了。这姑娘长得唇红齿白,肤色细腻,和严湛一点也不像,身量也不太高,小巧玲珑。
江岚做了个揖,“严小姐,在下是江岚。”
“你是新科探花郎?”严琳娇呼一声,伸手捂住了嘴,脸上神情变换万分,激动,欣喜,眼里流出爱慕之色,一团红晕爬上了脸颊。这时她仔细看了眼自己全身,后悔一时冲动,居然让心仪之人看到了自己最糟的一面,脸上煞红一片,低下头匆匆行了一礼,“江大人见谅,奴家告辞了。”回转身就闪进了屋子,留下一干人面面相觑。
严湛本来很不高兴江岚和严琳的互动,现在见自己的妹妹突然无礼的离开了,又有点汗颜,对江岚说道:“家妹自小野惯了。江大人,还是请吧。”
被这么一打岔,江岚的心情倒是好了很多,还是小姑娘好啊。
江岚和严湛来到了书房,小丫环端上茶水,眼光偷偷扫过江岚,就红着脸下去了。
严湛把门关上,两人正对而坐,开始进入正题。
“你今日为何会在那里?你说是皇后的懿旨,然后又说不是。怎么回事?”严湛正襟危坐,很严肃的问。
江岚说:“我一开始确实相信是皇后娘娘宣诏,但我一看见你和长公主单独在那园子里。我就不相信了。”
严湛瞪了她一眼,“什么单独在园子里?丫鬟就在旁边。”
江岚撇了下嘴,“好吧,这不是重点,关键是皇后怎么可能会在那样的时候把我叫过来?虽然我不太了解事情的起末。但从那日的宴会上我还是看出了端倪,皇上的态度虽然模令两可,至少皇后还是乐观其成的,所以我觉得不会是皇后。”
严湛看着她这样冷静地分析着他和长公主的事,心里感觉怪异,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他微微有点不悦。“那你认为是谁胆敢冒了皇后之名呢?”
江岚想了想说:“我认为是怜贵妃,想来她该是皇上现在最当宠的后妃,与皇后也有争宠之心。而且那日看来,她似乎不太喜欢你和长公主那什么,是吧?”江岚看了眼严湛的脸色,没有把那什么说出来,心里却觉得很爽快。你也有今天,被人逼婚的滋味不好受吧。
严湛冷笑了一声。“说得对,所以怜贵妃更中意的是你探花郎,把你和长公主凑成堆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江岚打起了哈哈,“这个不要开玩笑,下官消受不起。”虽然确实是如此,这可是会要了她的命。
严湛紧紧盯着她的脸,“你确实消受不起,所以不要参与进去。”
江岚总觉得他的话里还有深意,仔细想想,又觉得没什么,她一个小小的芝麻官,自然是承受不起内宫中的战争的。江岚赞同道,“将军说得是,反正长公主的目标是你,和我没什么关系。”
严湛拿起茶水喝了一口,“皇宫里的事,什么都说不准,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今日我下了朝,皇上宣我召见,但是最后我见的不是皇上,而是长公主。”
“这么说你也是被骗进来的?”江岚的好奇心被引了出来。
严湛摇头,“确实是皇上身边的随侍公公,只是他让我等在御花园里,结果长公主走了出来。”他望着江岚,“我今日按兵不动,是因为这次是皇上第一次显出了他的态度。长公主的心思,这么多年要说我毫不知情是瞎扯,但我从来态度坚决,也常驻边疆很少回京,而这事从来都是皇后在撮合,皇上静观其变,但现在不同了。”
“这么说,皇上要给你赐婚了?”江岚开始幸灾乐祸起来。
严湛转过脸吐了口气继续说:“我朝规矩,尚公主的驸马不得有实权,这么多年来,天朝屡次战乱,我辗转边疆南北作战,不说军功显赫,至少我无愧于天地。如果我做了驸马,就必须交出兵权,回京放养,以前皇上大概不放心边疆,所以无论长公主如何,皇上从无动摇。只是世事变幻,如今南北平定,我军权在握,天高皇帝远,也就难免皇上会起猜忌之心了。我不知道皇上今日之事,到底是试探我,还是真的下了决定。”
江岚在一边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妙起来,这种事和她说干嘛,说他因为功高震主,所以皇帝要卸磨杀驴,兔死狗烹了?这话也能说出口,还是对着她这个外人?
江岚赶紧制止他,“你别和我说这个。”她和他又不熟,说这个不是把她也卷进他的事里面去了吗?
严湛望了她片刻,坚定地说:“我想要和你说。”
江岚想要锤桌子,关她屁事。她只要记得以后离他十万八千里就是,不要惹祸上身就行